“我是東方明星號的船長，我姓勞，勞動的勞。”

    “2年前，我收了兩份錢，一份來自端木黑足，幫他偷渡海盜混上船，以此來對付他的敵人。另一份錢，來自章天龍議長，他要我將計就計！”

    “我承認，2年前的東方明星號襲擊桉，全都是章議長謀劃的，是他襲擊了那些人，是他和巴沙羅船長應外合，我隻是負責開船的，一切都是他做的！”

    “我知道你們會懷疑，我為什認罪，我說我良心不安，估計你們也不會相信，其實我這做真的就是良心過不去，每當我閉上眼睛，腦海中想到的就是那些死去的人，他們猙獰的看著我，沒日沒夜的在我眼前晃蕩，我快要崩潰了，守著這個秘密的我真的要崩潰了……”

    “等我回來，回到東方都，我會將一切秘密都告訴你們，我保證這一次我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到此中斷，但已經足夠說明全因後果了。

    “陳法官，還有辯方，你們也都看到了，勞船長認罪了，並且指證了章議長一行人！”

    趙春明看著章天龍，目光那是絲毫不怵：“章議長是主謀，而負責發送請帖的金城集團林總，還有武先生都屬於從犯，他們都是2年前襲擊桉的責任方！”

    “至於被害人……”

    趙春明看向張偉。

    張偉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

    一個婦人就在庭衛的護送下，來到了法庭之上。

    “這位就是死者周先生的遺霜，他已經委托張偉律師，對章議長發起了民事庭的訴訟索賠，她也認定丈夫的死是章議長所為！”

    此言一出，章天龍略顯意外。

    居然還有民事庭？

    章天龍和林向天麵麵相覷。

    “應該是走民事庭 刑事庭的套路，一旦我們這邊被定罪，那民事庭就可以直接那我們的桉子作為裁定依據，讓我們賠家屬一筆附加傷害賠償金！”

    林向天自然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張偉的目的。

    “而且走民事庭的話，可以用媒體宣傳她們是受害者，對我們進行聲譽打擊！”

    一旁的勞拉見此，也同樣低聲說了一句。

    這一招，她也經常用，讓孤兒寡母來法庭上賣慘，可以獲得陪審團的同情。

    無論是民事庭還是刑事庭，這一招都屢試不爽。

    “受害者是嗎？”

    章天龍看著那個婦人，眼神冷厲。

    “辯方，輪到你們發言了。”

    老陳也看了過來，看向了林向天與勞拉二人。

    “你來！”

    這一次，林向天不打算發言了，讓勞拉作為律師發言。

    畢竟他們可是出了錢的，總不可能讓勞拉一直光領錢，不幹活吧，這樣律師費不是白花了。

    勞拉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始發言：“首先，針對控方的指控，我方的回答是堅決否認！”

    “東方明星號的襲擊桉，在2年前就已經水落石出了，襲擊者也已經認罪，而巴沙羅船長的所謂認罪，完全不清楚他是否遭受了威脅，公正性有待存疑！”

    …

    “至於東方明星號的船長，他所謂的指證，是否是真的也同樣需要打一個問號，因為他本人並沒有到場，我們無法確定是否是合成的，又或者他是否是在他人的脅迫下進行了指證。”

    “如果控方或者法庭，無法將這一個疑點排除，那將無法確認證詞的有效性和真實性，用這樣可以說是不確定的證詞來指證我方當事人，對我們是不公平的！”

    “綜上所述，如果控方用未經證實的、真實性存疑的證據，來汙蔑我方當事人章先生、林先生和武先生為主犯，這樣難道就關乎所謂的正義嗎？”

    勞拉說到此，停頓了一下後，再次目光炯炯的看著法庭。

    “正義分為兩種，程序正義和結果正義，而結果正義是唯心主義，並不適用與法庭，對於法律來說，結果重要，但為了得出結果的過程同樣非常重要！”

    “我希望法庭能夠保證程序的正義，能夠用經過證實的，真實性完全可以保證的證供來指證我方當事人，除此之外的一切指控，我方都堅決否認，這些都是汙蔑之言！”

    勞拉的發言結束。

    這是讓林向天暗中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這小娘們雖然敗給過張偉一次，但剛才的發言也足以見證其水平。

    反正兩個認罪的犯人，巴沙羅已經死了，船長也還在國外呢。

    他們的證供是不是自願提供的，法庭也不知道，那就有可能存在被人威脅後指證章天龍的情況。

    如果法庭無法排除掉這一點，就用這樣的指證來定罪他們仨的話，那對辯方是絕對不公平的。

    而要證明這一點，除非巴沙羅能複活，或者船長真的來東方都，反正都不是馬上就能辦到的事情。

    “嗯，勞拉律師說的不錯，相比於結果正義，法庭要保證的其實是程序正義。”

    “至於所謂的結果是否正義，就看陪審團的判斷了，我作為法官也讚同辯方的發言。”

    老陳說著，看向了趙春明，“老趙啊，辯方的發言非常有道理啊！”

    “那看來，我隻能將曾經的上司加入證人名單了，畢竟是他親手殺了巴沙羅，如果他能供出幕後黑手，一樣可以證實真相！”

    趙春明倒也不怵，直接說出了另一個辦法。

    “這倒也是，如果老侯能說出是誰指使他這做的，確實可以為這個桉子解決很多的問題，而且能夠做出殺人滅口行徑的人，絕對是主犯了！”

    老陳說著，也直接敲響了法槌。

    “那呢，等下周勞船長到達東方都之後，再根據他的證供有效性，我會再安排接下來的預審！”

    法槌落下，算是敲定了接下來的流程。

    “現在，你們可以解散了！”

    言罷，老陳直接離席。

    控辯雙方，自然也開始告辭。

    趙春明隻有一個人，他收拾好東西之後，衝張偉和肖百合點了點頭，隨後徑直離開。

    …

    而辯方這邊，人就有些多了，各自準備之後，簇擁著章天龍、林向天和武元宗三人離開。

    不過在走到聽證席附近時，張偉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章天龍，你不會現在想著再殺人滅口吧，小心一點哦，這種事情幹得多了，難免會露出馬腳的！”

    “張偉，我章天龍行事光明磊落，你以為這些誣告可以給我製造麻煩？”

    “是不是誣告，我想你們比我清楚吧，不過我還真是佩服你，都這樣了還能裝正經，我都要被你的演技給折服了。”

    張偉說著，看向勞拉：“勞拉律師，你可要小心一點，和這樣的人為伍，可是很容易翻船的，尤其是我們作為律師，更要小心觸犯了法律哦！”

    “謝謝張律師關心，但我是辯護律師，要為委托人提供最好的法律建議！”勞拉反駁一聲，完全不鳥張偉。

    “可這個法律建議的前提，是不能違法哦，尤其是在知道真相的情況下，更加不可能知法犯法，希望你明白這個這條底線！”

    張偉說到此，倒是讓出了路，讓章天龍一行人通過。

    “幾位，慢走不送！”

    章天龍一行人離開，但他們離開前，看向張偉的眼神都非常不善。

    這小子，一直在給他們找事，他們還奈他不合，簡直是讓人抓狂。

    直到章天龍一行人走出法庭，消失在過道之中，張偉才收回目光。

    “走了老肖，咱們回去吧！”

    “你說，他們會不會真的等著呢？”

    肖百合和張偉並肩而行，並且指了指章天龍等人離開的方向。

    作為曾經的刑事訴訟檢察官，她好像能夠察覺到一些問題。

    “如果他們能老老實實等證人過來，他們就不是五大家的人了，手中有底牌的時候，沒有人會選擇坐以待斃！”

    “那，那個船長有危險？”

    “不，船長沒有危險。”

    張偉一臉自信，這是讓肖百合看了都覺得不可能。

    “你怎知道，如果我是章天龍，我一定不會讓船長到東方都吧？”

    “是的，換成我也會怎做，但船長有沒有危險，不是他章天龍說了算的，而是我張偉說了算！”

    張偉再次露出自信笑容：“你看巴沙羅，我要他死他才死，我不要他死的時候，章天龍他們的手段有用嗎？”

    “這……”

    肖百合暗道一聲確實，聽說運送巴沙羅的隊伍遭遇了兩次襲擊，甚至還有內鬼在，結果巴沙羅都能安全達到地檢總部。

    那同樣的，勞船長要是真的必須要活著到法庭，應該也就不會死了。

    不知道為何，看著張偉如此自信的模樣，肖百合的心中沒來由的也產生了一絲底氣。

    好像身邊這個男生，自從回來之後，就沒有什事辦不到。

    “老肖，幹嘛這樣看著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

    “哪……哪有……”

    肖百合聽到此話，臉色微微一紅，有些語無倫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