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捂著嘴巴,沒有讓自己的驚呼出口,再定眼一瞧,人已經不見了。
鄔顏環視四周,還是沒有看到施傅興的存在,想了想,她幹脆朝著方才二嫂離開的方向追去。
繞過巨大點蹴鞠場地,走入一片樹林,綠樹濃蔭,遮擋了天上的光,腳下野草鋪滿,腳踩在上麵,沒有留下聲響。
鄔顏一進來便發現了遠處的人。
然而並不是二嫂,是幾個陌生的黑衣男人,正背對著鄔顏,蹲在地上做什東西。
因為離得遠,鄔顏聽不到他們說話,隻從這麵推測出來了一些問題——他們好像在做陷阱。
而且,正常人,誰會穿一身黑衣,頭和臉也用黑色的布包裹住,隻露出兩隻眼睛?
鄔顏頭都大了,她隻是好奇二嫂為什會出現在這而已,誰知會遇到這種意外的事情。
此刻,她像隻刺蝟似的渾身警惕起來,同時腦海中劃過無數看過的陰謀劇——這是皇上重視的蹴鞠場,在這設陷阱,到底是針對參加蹴鞠賽的隊伍,還是針對皇家人。
不行,她得趕快告訴夫君!
鄔顏悄悄往後退,想要不驚動幾個黑衣人離開。
然而有時候,越是不想做某事,老天便越會使其成真,鄔顏後退的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樹枝。
“哢嚓…”
“誰!”
遠處布置陷阱的黑衣人瞬間停下手上動作,眼睛如鉤般看向鄔顏的方位。
“有人?”
“嗯,聽到了動靜。”
“過去看看!”
其中一位黑衣人站起來,朝著鄔顏的方位慢慢靠近,鄔顏躲在樹後,眼看著身後便是樹林的出口,隻有一步之遙。
她要被發現了嗎?
心口直跳,這一刻,她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施傅興。本來打算和他道歉,現在恐怕沒有機會了。萬一自己不見了,他會不會誤會自己是離開?
一想到這種可能,鄔顏心就難過死了,有一種明明她沒有做,卻要被迫承認的感覺。更何況她一點兒也不想死,誰知道死了能不能再有一次生命。
好不容易在這個世界有了牽掛,老天為什又要給她出難題呢。
黑衣人越來越近,鄔顏緊緊咬住下唇,害怕一不小心弄出動靜……手上沒有稱手的工具,且對方不像上次的書生一樣瘦弱,反抗可能會讓自己涼的更快,識時務者為俊傑,萬一,萬一真的被抓住,鄔顏想,她首先應該表現的無害些……
一隻手從後麵伸出,出其不意捂住鄔顏的嘴。
與此同時,與之相對的另一麵的雜草叢,響起些許動靜。
“誰在那?!”
黑衣人迅速轉身,持劍跑到雜草叢生的草地,長劍幾進幾出,那間,一隻翅膀受傷的白鴿慌亂地“跑”出來。
“咕咕。”
……
鄔顏幾乎是被人半抱著從樹林逃走,對方力氣很大,她的後背貼在堅.硬.如石的胸膛上,熱度傳過來,仿佛要將她融化。
“唔唔唔!”鄔顏害怕地掙紮。
“顏娘別害怕,是我。”
施傅興用氣音小聲安慰。而後將頭擱在鄔顏的肩膀上,大口喘氣,方才差一點被發現,他感覺心髒都要從喉嚨跳出來。
“夫君!”
聽到熟悉的聲音,鄔顏嘴往下一撇,轉身看到想要看到的人時,後怕的眼淚就控製不住流下來,“對不起夫君,顏兒,顏兒差點兒再也見不到你了。”
“別怕,沒事了,沒事了。”施傅興這會兒手都在顫,嘴角崩成一條直線。如果不是自己找過去,或許就像顏娘說的,兩人再也見不到,一想到那種可能,施傅興便心如刀割,他感覺到懷中的人身子一直在抖,不由將人抱的更緊,手一下一下拍打鄔顏的後背,“別怕,都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鄔顏哽咽,眼淚糊了施傅興一胸口,“對不起夫君,我不應該騙你要離開,顏兒其實根本沒有想過離開……”
施傅興苦笑,沒有相信:“若是離開,我怕是永遠找不到你了……”
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去哪找她。
聽著男人語氣的悲傷,鄔顏對自己又氣又悔,她為什要傷害他的真心呢。鄔顏掙開懷抱,哭得通紅的兩隻眼睛認真看向施傅興:“夫君相信我,我絕對不會離開你,反正這輩子已經賴定你了!”
女人嬌氣的聲音說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話,眼睛透露出的決心讓施傅興渾身一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庚雙……”
鄔顏伸出手指按在施傅興的唇上:“她不喜歡這,所以想離開,但我和她不同,我已經有了夫君,舍不得離開。”
這是她內心的想法,此刻,她選擇一字一句認真將自己的想法向施傅興托出,這個時候,坦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施傅興聽到後垂下眼眸,半晌沒有說話。
鄔顏有些著急,難道他生氣了?
也是,就算開玩笑也應該有個度,夫君在偷聽到那些話後,明顯很在意,自己簡直往對方身上插刀子!
“對不起夫君,以後顏兒再也不開這種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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