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沒出門,門就被人敲響了,路聽白微微回神,走過去開了門。
蘇喻站在門外,一見他就道:“我就知道你倆都在這,早啊路路。”
路聽白不太適應這稱呼,隻低聲說了句早,就讓開了一條路。
蘇喻走進宿舍,也沒急著找沈妄,而是繞在路聽白的身邊,道:“今天宣傳欄那則通知真絕了,你到底在背後做了什,可以透露一下嗎?”
路聽白頓了頓,說:“我隻是告家長了。”
蘇喻:“?”
他頓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什都沒做是嗎?操,你家長什來頭啊這牛!”
路聽白沒否認,沈妄在一旁笑了聲:“智障。”
蘇喻還想問什,就見路聽白走到沈妄身邊,低聲問:“吃飯去嗎?”
沈妄:“嗯。”
“完了你倆都知道?”蘇喻回過神來,“所以到底發生了什?”
“先吃飯。”路聽白道,“給我留點時間組織語言。”
直接把事情經過說出來不好,總要給他留點時間瞎編吧。
“走。”
他們沒有去食堂吃飯,而是去了學校的小賣部,盡管如此,還是不免遭受許多目光的洗禮,但大概礙於沈妄在場,並沒有人直接過來問什。
買完東西後,就回了教室,還沒到教室門口,遠遠的就看到那圍了一堆人。
然後他看到了人堆中間那個突兀的女人,張毅的母親。
路聽白在原地站了一會,並不那想過去。
沈妄察覺到他的猶豫,往前走了一步,但很快又被路聽白攔了下來,聽他說:“我的事我來解決,相信我。”
“行。”
沈妄站在原地沒再動,看著路聽白朝那個女人走過去。
人群也很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
路聽白走到那個女人麵前,低聲道:“阿姨,請問有事嗎?”
張莉看到他,臉上閃過幾絲複雜的神情,但下一刻忽然就“”的一聲跪了下來,垂下了臉,把情緒都遮掩在了發縫之下。
“路聽白,是我錯了,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旁邊的同學都懵了,臉上的疑惑都壓製不住好奇,走廊上的人越來越多,紛紛注視著這。
“前陣子有人拿一筆錢,隻要我來你學校鬧事一場,還告訴我說,事成之後不止有錢,還有可能有一中的入學名額。”張莉說,“我沒辦法啊,我需要這筆錢,一切都是我的錯,但小毅他什都不知道,你放過他吧……”
張莉說的斷斷續續,像是在演一部狗血劇,劇本還是極爛那種,不過她本就瘦小,摞成一團時,看著倒是淒慘。
路聽白看著她微小低伏,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但他麵上卻不顯,隻是冷漠道:“阿姨,你先起來說話。”
旁邊的同學慢了半拍才回神,去扶張莉,隻是任由別人動作,張莉就是不起來,繼續撒潑道:“小毅他才16歲,要上學,不能去監獄,不然他的人生就毀了。”
路聽白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
他的笑聲比他的語氣還要冷上一些,在嘈雜的環境中都顯得十分突兀,一時間空氣都仿佛靜了下來。
身旁所有學生的目光都打在了他身上。
路聽白保持著嘴角揚起的動作,眼睛卻倏然紅了一圈,壓著氣息,像是極度隱忍,說:“阿姨,我也才16歲。”
說完,他緩慢的呼出一口氣,再次開口時,臉上所有的情緒都消失,隻剩下平靜,完全的平靜。
“我的人生呢?”
他說的很輕,卻讓所有人聽見了。
說完,他就轉身,朝後門的方向走了進去,獨留一圈安靜的人群。
張莉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理虧了。
有件事她沒有說,在外人和她交接的時候,曾經說過路聽白家的情況,她知道對方爹媽不會管,當時她想的是,這樣行事更方便,路聽白再憋屈,他都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吞,沒有人會為他出頭,也不會有人為他出頭。
她自私自利,卑鄙陰險,從來隻考慮自己,哪怕是十分鍾前,她都沒有一絲愧疚,但當她看見對方平靜而空洞的眼神時,愧疚感才一絲一絲的蔓延上來。
完全不受控製。
-
周一過得匆匆忙忙,學校捋了一整天,才把事情捋清楚,周二的時候,除了鄧笑笑的家人之外,涉事同學的家長都趕來了學校。
路聽白也叫了家長,不過是讓關徐裝作他叔叔來的學校,沒有知會路川和杜琳。
所有人一起坐在了會議室,聽老師把這件事的原委說了個清清楚楚。
[這件事涉事一共6人,除去非本校的張毅之外,還有鄧笑笑?徐朝旺?高思遠?李成,以及受害者路聽白。
起因是因為鄧笑笑買通張毅母子,用中考作弊的名頭來學校鬧事,這件事涉嫌金錢交易,罪名包括但不限於汙蔑誹謗罪?教唆罪?故意傷害罪等等。
主謀為鄧笑笑極其同夥,涉案金額為5萬元,嚴格觸犯到了法律底線和校紀校規,學校予以開除處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