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王是沒有謀逆,可他的罪行,卻絲毫不輸於反賊逆臣。百仞之鬆,本傷於下,而末槁於上,他們這些人傷的是國家的根本。
如果,李賢念及親情,?寬縱了他們,將來再有勳貴、官員效仿,殺還是不殺呢?李賢一直提倡的執法為公,豈不是成了官樣文章。
所以,不管薑淮帶出來的東西有沒有用,他們甥舅二人都沒有機會知道了,等著他們的,就隻是國法的懲處。
當然,還是那話,?為了天家的體麵,曹王是無論如何不能抖出來的,聲譽,李賢還是要的。隻能是鴆酒兩杯,送曹王主仆上路。
看著自家叔父毒發身亡,李賢歎了口氣,心中不由感歎:他這位老叔啊,至死都抓不住了機會,一點都沒領悟到朕的心意。或者說,他明白,就隻是不想求活而已。
李貞是接到皇帝傳書,快馬加鞭趕過來的,?可他進門之時,?曹王李明早已經七孔流血,躺在地上,命息已斷。
“陛下,?這,這!”
“伯父,?這是能給他的最體麵的死法了。朕丟不起這個人,李家也丟不起。”
說完這話,李賢將馬遵的奏本扔給李貞,讓他這位伯父好好看看,李貞為了一己之私,都幹了些什。
還用他招?他那個好外甥,早就在不良人的刑訊之下,把事都招了。還拿這個,跟朕討價還價,有什可說的。
唉,看過奏本的李貞,是一句埋怨的話都說不出來。這個老十四啊,膽子太了,為了虛無縹緲的東西,竟然敢與這些多官員沆瀣一氣。
牽連了這多人,哪是長生藥這種荒唐事能糊弄過去的,這麵已經有衛道者的影子了,入彀而渾然不知,他該死。
但依著陛下的脾氣,怎可能輕與,?老十四這一死,可是拉了一群墊背的,他這一腔怨氣,也該夠本了。
況且,現在死了一位親王了,已經沒法收場了,這朝中乃至天下各道,勢必要刮起一陣血雨腥風了。
這些人,千不該,萬不該貪得無厭。他們忘了,當今的天子,是神擋殺佛,魔擋殺魔的角色,親叔叔都不在話下,跟別說他們了。
“伯父,你覺得朕應該怎辦。是到此為止,還是一查到底呢?”
問我?丫你是真好意思問?你讓我這當伯父的怎回答。
說點到即可,到此為止,豈不是向皇帝表明,他這位皇叔,對於李氏的社稷,是漠視的態度。而且,還有免不了包庇的嫌疑。
說一查到底,圖添無數生命不說,將來還得落下罵名。人人都得說他越王,是個如張湯、主父偃一樣的酷吏。
“怎?伯父,不願意為朕分憂?”
聽到皇帝有些不耐煩了,李貞搖了搖頭,拱手了一句:“臣一身一命,唯陛下馬首是瞻!”
“真的嗎?”
得!跟他祖、父一樣,都是疑心甚重的人。於是,趕緊又補了一句:“陛下,臣都是當祖父的了,能開起這種玩笑?”
李貞臉上的全是苦笑,他可沒老十四那苦大仇深,庶出的皇子,不受待見,自古以來皆然。
太宗皇帝呢,本就是個脾氣暴躁的人,除了嫡出的子嗣,哪個兒子的沒挨過揍;還有那些嬪妃,有誰的榮寵能超越文德皇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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