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審訊室內，戲淩雲坐得端正，極力將優雅自如的儀態武裝到頭發絲。

    這幅樣子，如果被外人看到，估計還會以為是在拍戲。

    傅澤站在外頭，隔著單向玻璃，看著麵氣定神閑的戲淩雲，都快氣笑了。

    大晚上的折騰得大家都沒法休息，不得不留下來加班，真搞不懂這人腦子都是什東西。

    監控設備與錄音設備檢查完畢，均運行正常後，傅澤的肩被秦哥輕輕地拍了拍：“那什，你需要清場服務嗎？”

    著，他豎起大拇指，暗暗地指了指身後表情不悅的顧唯昭和謝景天，又貼心地放低聲音：“萬一有什不方便讓他們知道的……”

    傅澤看著他眼底的八卦之色：“……不用了，沒有那種東西，謝謝秦哥。”

    “行。那進去吧，小心點啊，可別被他套話了。”

    傅澤的肩膀被對方重重地拍了一下，讀出其中的擔憂後，他認真回答：“明白。”隨後，他對著顧唯昭和謝景天略一頷首，轉身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推門而入的瞬間，戲淩雲便抬眸，滿眼的血絲，終於彰顯出他現在的精神狀態。

    看起來，之前在這兒還是吃了點苦頭。

    傅澤心念著“活該”，神情自若地在戲淩雲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我可不記得跟你之間有什要緊事，非得要當麵。”

    聽了他這夾槍帶棒的一句話，戲淩雲竟也沒生氣，反倒含情脈脈地盯著他：“果然你之前都是在假裝，我那時候也是昏了頭，居然沒看出來。”

    “你要是能看出來，也不至於今天會坐在這。”傅澤不加掩飾地發出嘲弄之語。

    戲淩雲似是被哽住，不自在地雙腿交疊：“為什這想？就對我這沒有信心？”

    聞言，傅澤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望過去：“我為什要對你有信心？是當年咱倆分道揚鑣的時候，我話得不夠清楚？還是從那時候起你就不當人了，聽不懂人話？”

    “起當年……你到底是怎知道，你們公司那個人是我們的人？”提及這件事，戲淩雲難掩臉上的好奇，又隱約帶著點憤懣，“他的履曆，還有和我們之間的聯絡都非常隱蔽，連他枕邊人都不清楚。你們是怎抓到他的？”

    商業間諜？

    傅澤一下就被激活了相關回憶，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怎知道的？

    看原著知道的啊。

    原著，戲淩雲靠著這個埋進傅氏集團的釘子，暗地蠶食了不少傅家的資源，最後傅家大廈傾塌，也有這個間諜在其中推波助瀾的緣故。

    不過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訴對方的。

    因此傅澤隻是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和你這次的事情一樣，自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一舉一動，早就在正義的監督下，無所遁形。”

    “我很奇怪，當年就在這種事情上吃了個大虧，怎這些年過去，戲少爺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怎能在同一種情況下跌倒了兩次？”

    “咱倆到底，誰失憶了啊？”

    傅澤身體前傾，語氣真誠，又笑意盈盈地看向對方，仿佛是在認真求解。

    他這幅模樣，惹得外頭的人紛紛挑眉。

    秦哥心情複雜：“嘖，要不怎是親兄弟呢，這陰陽怪氣地往人心窩戳刀子的樣子，和他大哥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其他人深有同感地點頭，此起彼伏地附和著。

    其他人深有同感地點頭，此起彼伏地附和著。

    “確實。我剛才差點以為看到了副隊。”

    “別了，已經開始害怕了。”

    顧唯昭和謝景天默默聽著眾人的議論，心的念頭各不相同。

    謝景天側頭，緊盯顧唯昭：“當年我和大哥猜想過到底是誰送來的資料，卻從來沒往阿澤身上想過。畢竟阿澤還小，不會擁有足以挖出一個訓練有素的商業間諜的實力。”

    “現在看來……當年的事情，你也有份？”

    早就和傅澤商量好詞的顧唯昭，立刻從善如流地點頭：“沒錯。”

    “謝了。”謝景天沉沉歎氣，“但一碼歸一碼，大哥那一關，我可不會幫你忙。”

    顧唯昭感受著旁邊秦哥一行人悄咪咪甩過來的吃瓜目光，頓感無奈：“知道了，二哥。”

    謝景天滿意地收回視線，繼續關注審訊室內的情況。

    審訊室內，戲淩雲因為傅澤的一番冷嘲熱諷，而陷入長久的沉默。傅澤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沒別的要問了？那我可就走了啊。”

    著他便雙手按住椅子扶手，用力一撐，站起來，作勢要往外走。

    果不其然，戲淩雲當即重新抬頭，一臉不甘心地叫住了他：“等等，我還有問題。”

    傅澤沒有坐回去，隻停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他，似是無聲催促。

    戲淩雲不適應地將手腕在手銬中艱難轉動，緊張地舔了一下唇，竟然沒敢再看傅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