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以及我們敬愛的公主們，混沌儀式第三天對決馬上就要進入尾聲了，那誰會是今天的幸運兒呢？”

    樓轍在站起來後伸出了手向波段淩以及天天致意道，馬上就要迎來他出場的時候了，他現在必須立刻趕往選手通道，不然就沒有辦法在裁判介紹的時候如期登場了。

    “這樣真的好嗎？”

    天天望著漸漸遠去的背影詢問道。

    此時的波段淩正翹著二郎腿一幅麵無表情的模樣，她之所以答應了樓轍這樣的請求是處於對他生命的尊重。

    也就是昨天，她趁著對方剛剛躺下休息的時候闖入了他的房間，身上是赤裸著，沒有蓋著被子的身體平鋪在床麵上。

    “我再次征求一下你的意見，我願意為了你回到聖托心的。”

    那時候她表達了自己能夠做到了事情，就算對方開出的條件對苛刻，就算最後辜負了提圖斯的期望，但如果能夠救樓轍的話，那她也一定會願意試一試的。畢竟她的身上留著血液科科長姬波城的鮮血，從這份父女的關係來看，達成交易也並非不可能。

    但事實上任何方麵的營救都要遵循病患的呼聲，但對方不給與采納的話，那付出的東西再多也並不能收獲彼此想要的。

    “你在選擇我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狀態嗎？”

    天花板在柔和的燈光下發光，不知何時起波段淩已經戴上了男孩送她的戒指了。

    “沒有考慮過，給誰在一起不都看心情嗎？我那時候覺得跟你在一起會更開心。當然，如果你的病情惡化的話，我們可能就沒有辦法那開心了。但我不會離開你的，因為曾經我也在這脆弱的時候找過你。”

    “是的。所以你覺得在這個時候待在我身邊的話，就可以抵消當時的愧疚感嗎？”

    這句話聽起來就讓人不舒服，但考慮到對方的身體，波段淩硬是咽了下去。

    “隨便你怎想——你不能支配我的選擇，但我會采納你的意見。”

    “不回去了。不知道怎表達我的心情，但我不想回去了。”

    這就是樓轍此刻真實的想法。

    在接受自己身體狀態的同時，無法排解的悲傷正一點一點將其吞沒。

    他沒有選擇跟任何人分享，而是一個人靜靜地等待審判地到來。

    其實誰都會生老病死的，植物、動物、高等動物，諸如此類的所有，但是一般來說，生老病死的環節還暫時不會發生在十六歲的年紀上麵，因此當跟其他鮮活靚麗的生命對比起來的時候，樓轍的內心就會難受了許多。

    說到底一切都是遺傳造成的，如果還有進一步深究的話，那就得責怪他的父親以及母親。

    可責怪有什用呢？

    他已經知曉過往的真相了，他們不是故意的。

    他們也把自己的生命當做了他們生命的一部分，隻是有些潛伏的東西是需要時間來發展的。

    直到後來，他來到了全息世界，然後病情持續的惡化，其中有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戰鬥的透支過於嚴重才導致病情進展到了此刻無法控製的地步。

    單是看著頂部的花燈，他都感覺到視線在自己的瞳孔中逐漸模糊，並不是那種完全看不清，而是看得見輪廓，但是看不到具體的細節以及紋路。

    就跟戴著老花鏡的爺爺一樣。

    “那你就這樣靜靜地等待嗎？這可不是什東升西落的規則。它不會重複的，隻會越來越糟糕。”

    “是挺糟糕的，可能由於毒素的沉澱，我現在肌膚都有些發癢，怎都好不了，特別是每次進食過後，也許我的磷元素也有點偏高了，下肢總會時不時陷入麻木，就是在這樣的時刻我才知道健康是多幸福的一件事——隻是有些短暫罷了。生命未人的人生就是這般的戲謔。”

    他把頭偏了過去，害怕留下的淚水被波段淩發現。

    “那就交給我想辦法吧。如果我為你爭取到了繼續活下去的機會，希望你能願意接受我的這份好意——”

    波段淩熄滅了房間的燈光。

    “隻要不是回到聖托心，那我會接受的。”

    “嗯。”

    “還有一件事，我想去參加混沌儀式的選拔，我對公主沒什興趣，我隻是突然有點懷念在人類世界跟爺爺午後練習劍道的時光了，我不想一直待著，然後胡思亂想了，我想動一動身體。”

    說話的聲音非常微弱，似乎並不想是在要求，而是在向大人詢問意見一般。

    雖說戰鬥對此刻的樓轍來說過於勉強，但也是真正能夠讓他放鬆下來的方式之一，想到這波段淩也沒有強烈拒絕的意思，這就造成了此刻的現狀。

    ——

    “讓他去吧。這就是他一直渴求的人生。作為他的夥伴，我們應該尊重他的選擇。就在這為他加油便是了。情況稍有不妙的話，我會立刻聯係附件的醫療中心的，並在五分鍾之內送到急診區。這就是我們能夠做的一切。”

    “那請雙方同時登上擂台——”裁判在刻意地渲染著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