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父親對當下情況的簡單介紹，沉菲疑惑不解地說道：“直接打電話問個明白不就好了嗎？”

    沉鬆陵直搖頭，說道：“打電話容易，但是信與不信，不是我們說了算，也不是陳非說了算，有人要搞事情，真相不重要，借口最重要。”

    老江湖對於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但是看明白是一回事，如何扳回局麵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基本上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任何行業，任何企業都不會例外。

    同為航空製造界的龐然大物，國防星航空航天公司的大權完全由董事長一手掌握，甚至能夠對董事會的決定一票否決，無人能質疑，相比之下，北方兵器工業集團的管理結構更側重於集體意誌，而不是一言堂，優點是穩當，群策群力之下，大方向不容易出問題，缺點卻是反應遲鈍，利益小團體眾多，內部鬥爭在所難免。

    沉菲想了想，說道：“催促‘滄龍’項目組，加快研發進度，用成果來封住那些人的嘴！”

    這倒也不失為當下解決針對父親和“滄龍”項目組質疑的有效辦法。

    “談何容易，‘滄龍’想要真正出成果，最快也要兩到三年，等到那個時候，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沉鬆陵皺緊眉頭，直接點出了女兒這個提議中的最大問題，時間！

    既然質疑的聲音已經出現，隻會愈演愈烈，如果此時此刻什都不做的話，遲早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那些提出質疑的人根本不會給沉鬆陵和“滄龍”項目組出成果的時間，即使到時候出了成果，桃子卻已經是別人的，跟沉鬆陵完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也不用說什委屈不委屈，冤枉不冤枉，隻有兩個字，活該！

    “那怎辦？”

    沉菲犯起了愁，忽然似乎下了某種決心，試探著說道：“要不，我讓陳非偷偷支招？”

    同為“滄龍”先進戰鬥機，原廠原裝的正宗研發項目組進展“緩慢”，倒不能說是真的緩慢，以年為時間單位的戰鬥飛行器研發周期而言，“滄龍”的進度其實並不慢，但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隻是借了一套殼子，陳非卻已經擁有了一整套完整的成熟設計方案。

    成熟不成熟，實戰說了算，能升空，能降落，能玩花活兒，能殲敵，那就是一款成熟的產品，沒人會在這方麵雞蛋挑骨頭，有道是，你行你上，不行別BB。

    如果不是為了父親，沉菲並不太願意向陳非開這個口。

    這套得到實戰驗證過的成熟設計方案是屬於對方的東西，除了已經公開的氣動力設計外形以外，麵的東西與北方兵器工業集團沒有半個星元的關係。

    更何況當初集團公司已經明確禁止對方加入“滄龍”項目組，如今怎可能好意思再索要對方的設計方案。

    “不，最近一段時間，你和陳非少接觸！”

    沉鬆陵眉毛一揚，這會兒可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陳非前腳接觸過“滄龍”，後腳又跟北方兵器工業集團的老對手國防星航空航天公司的人私下接觸，本就已經有了嫌疑，自己的女兒再巴巴的湊過去，那可真就是黃泥巴落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啊？”

    沉菲一怔，可是漸漸的，她終於反應了過來。

    自己與陳非的關係大概率會被人借題發揮，將矛頭順勢指向沉鬆陵，這也是當初為“滄龍”項目組專門討論是否吸收陳非這個擁有工業級水準的金係異能者加入的最大顧忌。

    顧忌固然是顧忌，一旦成為事實，後果會變得相當嚴重。

    父親說的沒有錯，真相不重要，借口最重要。

    “可是你這邊？”

    沉菲擔心父親所麵臨的壓力，高層爭鬥從來都沒有小事，要不動，一動就是致命一擊。

    “沒關係，你們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除了擔心女兒和那個姓陳的小子弄巧成拙以外，沉鬆陵也已經有了一些對策，當即先後撥出了幾個號碼，與人通話，為麵對即將到來的評估（調查），做一些提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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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一發而動全身，小陳，你給未來的老丈人添麻煩了。”

    突然把陳非喊過來喝茶的三好和尚，身為局外人卻將“深淵角鬥”大戰中的熱點事件看得一清二楚。

    北方兵器工業集團與國防星航空航天公司雙方之間的關係原本就十分緊張，因為這件事，再一次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歸根到底都是利益。

    “滄龍”是北方兵器工業集團的蛋糕，當發現老對手想要動這塊蛋糕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億的經費投入，若是功虧一簣的話，沒有人能夠擔得起這個責任，所以難免會炸毛。

    “幹嘛？說說你的事。”

    比沉菲反應更快，隻是輕描澹寫的一句話，就讓陳非立刻明白了沉老師和她的父親當前的尷尬處境。

    盡管反感這個心黑手狠的和尚拖著自己說著多餘的事情，他還是十分感謝對方提醒自己。

    不過這會兒的茶水卻喝得沒滋沒味，隻想盡快給沉老師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