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394.神戰(其二,4k)
帝皇已經活了很久了,甚至可以這說,他的壽命幾乎就等同於人類文明的曆史長度。
在這些年中,他做過很多事。有些荒唐,近似於放縱自我,有些則沉重到令人不敢直視。而犧牲者的鮮血則濺滿了他記憶中每一個角落。
不過,早在他成為‘帝皇’以前,早在他為自己捏造出這個身份以前他也曾喜歡過探險。
誰會不喜歡呢?
好奇心是促使人類進步的根源動力之一,是了解世界的欲望才讓人類文明一步步發展。而對帝皇來說,他也不能例外。
“真是美景。”帝皇自言自語道。
他凝視著麵前這片璀璨到幾乎讓人無法直視的星空,頭一次理解了為何所有能夠跨界的生靈都要將這無師自通地稱作‘無盡星海’了。
這的確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瑰麗汪洋,浮沉的群星被透明而閃耀的外殼所包裹,其內則又是無數旋轉的星雲。無窮大、亦或者無窮小。望著它們,帝皇的思緒逐漸有了偏移。
這,有多少人類?
帝皇沒有說話,隻是沉默了一下。他抬起右手,原本握緊的手此刻攤開了,一塊金色的碎片緩慢地旋轉了起來,隨後化作光芒消散,其內所包含著的白塔議會坐標也被帝皇所捕捉到了。
他漂浮在這片星空之中,沒來由地竟然有些緊張。
“呼”
在一次深呼吸後,由於肺部沒有捕捉到空氣而苦笑起來的人類之主搖了搖頭,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件無意義的舉動,隻是為了緩解緊張。
我居然還會緊張嗎?
算了。
他催動魔力,再一次進行了跨界。循著那種無跡可尋的本能,隻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他便來到了一片嶄新的天地。
純白色,是帝皇對這的第一印象。他沒有探查到任何生命跡象存在,這個空蕩的房間之內隻有無盡的純白。至於地麵的觸感,則和法師所說的一模一樣。
隻是單純地站在上麵時,它們堅硬無比。但若是你打算用力地踩一踩,它們就會成為柔軟的固體,將你的力量彈回來。
“歡迎,朋友——”
一個聲音在房間內響起:“原本,按照慣例,我是會要求你為我展示一下你現如今所掌握的威力最大的魔法的。但是.”
“但是什?”帝皇問。
“由於你擁有推薦人,所以,這一步可以被免去了。”
聲音繼續響起,帝皇抬起頭,看見這純白之所的天花板竟然出現了一個旋轉著的黑洞。一個穿著睡袍的男人從中漂浮而出,看上去很沒精神,他的頭發亂糟糟的,麵容也很憔悴。
但是,出乎帝皇預料的是,他竟然還很有禮貌。
穿著睡袍的男人伸出手,很沒精神地與帝皇握了握手,他說:“請原諒,我沒辦法告訴你我的名字。由於一些不可明說的原因,我現在甚至沒辦法在白塔內部說出我的名字了。”
“那,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朋友,你隻需要記住這張臉就好。”
睡袍男人指了指自己那張憔悴的臉,笑了起來。“你隻需要記住這張臉就好,記住,如果以後我變成一些你無法理解的模樣,隻要這張臉仍然能夠被你捕捉到,那,我就仍然是我。”
他放下手,轉過身便走了,甚至沒有詢問帝皇的名字。至於他話的意思,人類之主根本就無法理解。
但是,這倒也好。
有時候,無法理解反倒是一種保護。
人類之主緩步跟上了他,隨著睡袍男人的行走,原本的房間內部竟然再次裂開了一個黑洞,它的邊緣甚至撕扯著空間,不僅如此,它們甚至隱約讓帝皇有了種‘蔓延’的感覺。
對危險的感知讓帝皇眯起了眼睛,他仍然保持著沉默,他認為,這是明智之舉。
睡袍男人停在那,他側過頭,打了個哈欠,說道:“這就是我們的傳送門,看上去很危險,是吧?”
帝皇點了點頭:“以我淺薄的魔法學識來看的話,比起傳送門,這倒更像是個用於毀滅世界的法術。”
“有些時候,它的確是。”男人神秘地一笑。“但是,大多數時候,它都隻是個傳送門而已,跟我來,朋友。”
他走進其中,睡袍的末尾擦過了黑洞危險的邊緣,卻毫發無損。帝皇凝視了這黑洞長達五秒,隨後,他才緩慢地走進其中。
他不知道門後有什,但他並不缺少勇氣。
在一陣粘滯感後,眼前的事物煥然一新。龐大到有些可怕的樹冠遮蔽了頭頂,一顆巨樹的片麵就這樣出現在了帝皇的視野之內。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腳下古老的分支。樹皮上泛著的魔力光輝讓人類之主的呼吸變得有些輕快。他如今已經是個法師了,自然會需求魔力。
“這棵樹——”睡袍男人的聲音又從前麵傳來了。
“——以及它的每個分支,甚至每一片葉子,都能夠產生魔力,並潛移默化地改變世界,讓它所存在的世界變得更適宜法師們生活。”
他走在前麵,很不穩當,走起路來晃晃悠悠地,而且,神奇的點在於,他明明離著帝皇有很長一段距離,可說話的聲音卻能夠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
“我們沒有給它起名字,因為直到現在,它都還沒有誕生自我意識。越強大的自然生命,就越難誕生自我.嗯,我似乎有些跑題了,但這並不重要,到這兒來吧,朋友。”
他停在了一扇憑空出現的大門前。似乎是金屬製品,門扉看上去很沉重,是銀色的,有金線在其上勾勒出繁複的花紋。但是,仔細一看的話,那些花紋似乎又隻是單純的亂塗亂畫罷了。
帝皇皺了皺眉。
這扇門,在一秒鍾以前並不存在。實際上,在人類之主的感知當中,它應當從來就不存在。哪怕他現在能看見這扇門,他的感知也在告訴他,這扇門並不存在。
這種完全違背理性的錯亂感讓他本能地不喜,同時,他也理解了這東西到底是什。
它是不可能存在,也不應該存在的事物。
但是,不管怎說,他都沒有停在這的理由。無論那穿著睡袍的男人想要做什.他都必須直麵。
照他說的那樣,帝皇走了過去。但他卻刻意地將速度放得很慢,他們所處的這個分支並非帝皇所能看見的唯一分支,因此,他想要觀察。
實際上,隻有這個分支空空蕩蕩,其他的分支,無論是腳下的,還是頭頂的,亦或者是左右的,都擠滿了人,滿滿當當。
不,或許不應該用人來描述。
帝皇眯起了眼睛,他看到數不勝數的人類,以及比人類更多的非人種族。他將這一切記在了心中,隨後來到了睡袍男人身後。
“你知道門後是什嗎?”男人問。
“不,我不知道。”
男人似乎有些驚訝,他轉過頭來,同時還將右手放在了門把手之上,但卻沒有扭動。隨後,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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