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最後繃不住的是蘇簌。

    蘇簌臉上的淚壓根就控製不住，一連串的劃過她晶瑩剔透的臉蛋，最有落到光滑的地麵上。

    顧棲和沈清和瞧著，是完全生不出半點憐香惜玉之心。

    兩人就這般麵對麵的站著，隨後看蘇簌哭得泣不成聲。

    柳京急得團團轉，想要安慰她，可是話一開口，卻找不到半點可以安慰的。

    最後，急得腦門都出汗的柳京隻能轉身等著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顧棲。

    顧棲背轉過身，懨懨的打了個欠後，便用手肘撞了撞一側的沈清和：“不去哄哄？”

    沈清和壓著眉眼看她，那目光似在說她有病。

    顧棲壓低聲音說道：“你難道不喜歡蘇簌？這可是你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好機會！”

    “大小姐！”剛一說完，肖灣立即就出聲，接上了她的話，看那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頗有些與她算賬的雄糾糾氣昂昂。

    顧棲眉眼憊懶地看她：“嗯？”

    肖灣靠近顧棲，同樣也壓低了聲音：“你不講武德！”

    “我哪有。”顧棲才不會承認。

    肖灣拉著顧棲的手，撒著嬌說道：“沈清和是我先看中的，你可不要亂牽鴛鴦譜，好不好！”

    顧棲道：“呂嘉誼呢？”

    “俗話說得好，一個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

    顧棲嗤笑一聲，沒想到轉身看去時，就見著沈清和正死死地盯著自己，模樣更是冷冰冰的。

    雖然顧棲還挺喜歡沈清和這副高不可攀的冰雪之姿，可是看多了也就膩了。

    顧棲也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到底是說了什樣的胡話，她抱著手站在那，理直氣壯地看回去：“我有說錯？”

    “無理取鬧。”沈清和聲音冷淡的扔下這四個字後，便帶著自己的助理轉身去了另一邊。

    顧棲輕哼一聲。

    蘇簌此時已經在收拾東西。

    她一邊哭著一邊收拾，顧棲還以為蘇簌這次終於要強硬一回的時候，她卻在收拾完東西後，分別給她和沈清和道了別，這才梨花帶雨的在助理的陪同下離開。

    偌大的練習室沒剩幾個人，就連柳京也追著蘇簌出去。

    顧棲偏頭看向肖灣：“覺不覺得我像個惡毒反派？”

    肖灣笑得就跟一朵花似的：“您難道不是？”

    “也是。”顧棲沒在多想，她走到沈清和身邊，“沈老師，開始吧！”

    沈清和嗯了聲，跟著過去。

    不得不說，顧棲不算是個好老師，特別是有蘇簌的對比之下。

    她沒什耐心，一旦他做得不好，她便站在那瞧著他，不說話，也不罵人，安靜地有些讓人膽戰心驚。

    整個練習室的氣氛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沉悶。

    沈清和累得坐在地上時，抬頭便瞧見顧棲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身段。

    他從來都沒想過，這人嚴肅起來會是這般模樣，特別是沉默不語的時候，竟有了幾分駭人威嚴的氣息。

    這種感覺，對沈清和來說陌生到覺得詭異。

    可是鏡中，少女已經重新開始舒展身姿，踩著音樂的節點，又將舞蹈給跳了一遍。

    她的動作很有力量和節奏感，這和以往的她不太一樣。

    沈清和曾經看過她的舞台。

    肢體有些僵硬，看得出並不擅長舞蹈，她能出道完全靠著那一張臉，以及後麵的資本。

    要不然依照她的業務能力，隻怕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要被人給投出去。

    可現在她卻好像換了一個人。

    變得不在散漫任性，做事雖然也不算圓滑周到，但也比之前咋咋呼呼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沈清和仔細看著，可不管他看多久，都覺得這張臉大概是沒法是通過整容整出來的。

    跳完後，顧棲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看懂了嗎？”

    沈清和點頭，再一次站了起來。

    這次要比之前幾次好了不少，顧棲和他都算滿意。

    不過對沈清和和顧棲這種完美主義者來說，隻是滿意還遠遠不夠。

    柳京哄好蘇簌趕回來的時候，其實也不怎抱有希望，隻是當他看見顧棲竟然還和沈清和再練習的時候，他的確是被嚇了一跳。

    這位祖宗什時候變得這勤奮刻苦了？

    但凡她在選秀時多上一點心，也不至於現在被罵到這個地步。

    “你們吃飯了嗎？”

    肖灣捂著肚子搖頭：“我快餓死了！”

    “那我們先去吃飯。”柳京當機立斷的決定，“吃完後，再給他們打包些東西帶回來。”

    “行！”

    顧棲和沈清和也的確不適合外出吃飯，幾人商議好之後，飛快地跟著柳京離開練習室。

    練習室本就空曠到有些冷清，現在這幾人一走，便顯得空蕩。

    音樂的鼓點不斷地回響，有一個小節示範結束後，顧棲也有些累得坐在地上。

    她盤腿看著沈清和：“你又不是唱跳愛豆，他們為什會想著讓你過來搞這種節目？”

    “不知道。”

    “那你為什接？”

    沈清和也停下練習的的動作，走動一邊喝了口水：“他們給得有些多。”

    聽見這個答案，顧棲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你這個答案還真是樸實無華。”

    “那你呢？為什要接？”

    顧棲聳聳肩：“我是沒有辦法，你該知道現在網上對我的黑料實在是太多了，除了你這個外，我已經沒有其他的節目可選擇。”

    言下之意便是，這個節目是他唯一的選擇。

    “我還以為你會不在乎。”

    “或許。”

    她的確不太在乎，但是蘇阮不會。

    如果她在的話，這檔節目她肯定是寧死不接。

    她無法接受自己現在唯一可以上節目的機會是被蘇簌施舍的。

    但顧棲不一樣，她沒有這種心理負擔。

    “沈大公子。”顧棲突然有些口幹舌燥，她偏頭看向沈清和，“麻煩你扔一瓶水給我。”

    沈清和並沒有扔給她，而是從一邊拿了水後，走到她的身邊，把水遞了過去。

    “謝謝。”

    “不客氣。”

    練習室內隻餘下兩人的喝水聲，還有音樂的伴奏。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清和感覺自己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