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如拿出筆,在隨身的筆記本上寫了一個地址和一個時間,扯下那頁紙遞給她。
“去找他,和他好好談談。”
接過紙,她看了一眼,眉頭一挑。
“他怎去了那?他想幹嘛?”
“為了向你贖罪!”林澤如回答。
“想我贖罪?”她很不解。
林澤如點點頭。
“他覺得他最大的罪孽就是害了你,所以在安排好林氏和家的事之後,就去警局自首了。為他對你犯下的罪,承擔他因受的懲罰。”
姚嬈張了張嘴。
“他是認真的嗎?”
“很認真!”
“那……警方怎?”
“警方打電話通知了我,他們被他嚇壞了。”
是啊,林家在興城是名門望族,林家大少爺突然去警局自首,坦誠自己曾經“迷奸”過一個女人,那實在是太驚悚了。
但那是事實!這個事實一直在她心梗著,是她怎也越不過去的心結。
她一直以為林澤愷對此不以為然,可能還覺得自己當年是救了她。卻原來,他也知道這是他的罪孽,她的夢魘。
更沒想到,他會真的去自首,去贖罪。
她突然感到一種被解開了心靈枷鎖的輕鬆。
“我當時就委托了律師過去處理。律師向警方出示了大哥的醫療文件,證明他患有嚴重的有應激性心理創傷,和行為缺失障礙。對不起,嬈,我不能讓他去坐牢。他是我的大哥,我僅剩下的親人。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對不起。你不需要原諒我,林家是永遠欠你的。對不起!”林澤如一臉歉疚。
姚嬈沒有話,隻是看著手的那張紙條。
“那他怎還會在看守所?”半晌,她才問道。
紙條上的地址就看守所的位置,她去精神衛生中心找周敏的時候曾經路過那,所以有印象。
“因為警方不肯接受他的自首,所以他在警局大鬧了一場,還把別人打傷了。出於無奈,警方隻能關了他的拘留。以尋釁滋事的罪名,把他關在看守所。”他道。
其實當時律師打電話給他,向他征求過意見。畢竟林澤愷有足夠的醫學證明,可以免除刑事責任。
但他知道大哥就是想要被懲罰,如果他被“無罪釋放”,隻會令他更加痛苦。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去坐牢,但關上十半個月,讓他在看守所吃點苦頭受點罪,以達到心靈的慰藉,他還是可以幫他辦到的。
他希望這段被關押的時光,能讓大哥冷靜下來。也能稍微安慰一下姚嬈,多少對她有個交代。
這對她有安慰嗎?姚嬈捫心自問。
多少還是有點的吧!但遠遠不夠彌補她曾經受到過的傷害。
可是再糾結於讓林澤愷受多少傷來彌補自己曾經的痛苦,毫無意義。因為就算林澤愷痛不欲生,她當年受過的罪,也不可能減輕一分。
她也不想怪罪如哥選擇林澤愷,畢竟他們都姓林,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以前的種種恩怨情仇,如今都隨著老太爺的死被一並帶走。
往後,他們是唯一的手足兄弟,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家族,他們都得齊心協力,共同麵對。
是時候該放下了!
榮園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所有人都應該在這廢墟上重新建立新的秩序,新的生活。
包括她,也包括林澤愷,甚至林澤如。
在第二,她起了個大早,獨自開車到看守所門外,靜靜的等待。
八點一到,看守所的大門就打開了一角,一抹憔悴的身影緩緩走出。像個迷惘的孩子,傻愣愣站在門口,癡癡看著車來車往,舉步不前。
她默默歎氣,下車,上前,喊了一聲。
“林澤愷!”
他抬起頭,看到她,忽而就變得驚慌失措起來,轉身要往回跑。
可後麵的鐵門早已重新關上,他無處可逃。
隻能,被她堵在門口。
“別看我!你走!”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臉,背靠著大門,蹲下,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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