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回到芷若閣,氣微寒,東風攏攏衣裳,抬眸看了一眼時別多日的樓閣,內心思緒萬千,她腳步微滯,黑夜,她轉眼望向一處房間,在入院的左邊第四間房間。
她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澀,緩緩,她抬步走向那。
一步一步,踩著落葉,踩著過往的一切。那個姑娘真可愛的笑容浮現眼前,耳邊回蕩著她每一次喚她時的聲音,有欣喜,有委屈,有親切
所有的所有,就好似昨才發生,可如今,她再也見不到她了。婧兒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夜晚寂靜,卻有涼涼的秋風無情的一遍遍涼透她的手腳。
仿佛過了很多個人春秋,她抬步走上石階,輕輕一推門。
世界霎時變得流光溢彩,明亮刺目的光芒閃過,她好似回到很久以前,婧兒站在圓桌前,看著推門進來的她,甜甜地笑起來,道:“姐,你回來啦!”那驚喜,彎彎的眉眼可人極了。
東風眼眶一紅,捂著嘴不敢相信。她顫抖著身子,忽然衝過去,嘶啞著嗓子大叫:“婧兒!”
然而一切都那塊,在她的手指離婧兒隻有一毫距離時,那間一切成灰,飛散開來!
東風驚慌失措,她瘋狂的想要挽留,卻什都抓不住。
“婧兒婧兒!”沒有人理會她,她猛地轉身,又看見昏暗的營帳內,將所有人都用濕布捂著口鼻,不敢靠近那個躺在病穿上岌岌可危的枯瘦人兒。
“婧兒”
是婧兒死的那!
有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俯首在她的唇邊。那人雙目赤紅,淚如雨下,消受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當婧兒翕動著幹裂的嘴唇,落下最後一個字時,她目光一滯,隨後爆發痛苦的哭聲!
東風心口尖銳的疼痛著,婧兒死前的話縈繞在她的·耳畔。
“婧兒要死了……姐姐,我這輩子最親近的人……就是你。謝謝你……讓婧兒有了家人……還有……如果哪你回去了,就,就到我房櫃子的,第三格抽屜……把那麵放的花……放在,放在西邊的窗戶上……”
一切又再次成灰,逐漸消散,東風猛地睜眼,世界漆黑一片。
她伸手摸出火折子,橘紅色的光焰頓時讓這個陰冷的夜晚染上了一點暖色。
她抬步,走向燭台,點染一根蠟燭,接著第二根,再接著第三根知道將整個屋子的燭台點亮,她才疲憊的鬆口氣。
她將目光移向櫃子。
“左邊的第三格”
她走過去,慢慢彎腰,拉開抽屜。
一陣灰塵撲麵而來,她被嗆的咳嗽兩聲,待灰塵平複,她再次定眼看向抽屜。
燭光陰影下的抽屜,東風隱隱看見一束枯萎的花葉安靜的置放在麵。
她深吸口氣,再將抽屜拉開些。那束枯萎了的花束徹底暴露在燭光下。
四周都很寂靜,因為屋點了很多蠟燭,所以,此時的屋子,還有些許溫暖。
東風心翼翼的將枯萎的花束拿出來,原先定在枝條上的枯葉落了些。已經看不出與那本顏色的碎花,也撒了一地。
東風皺眉,想要彎腰去撿,卻掉的更多。太脆弱了,如今這束花不過有一個枯萎的驅殼罷了。
而此時,隱匿在芷若閣外的那顆大樹上的汝科,雙拳緊握。他麵上有些浮躁。
其實他很早就想問東風了,婧兒去哪了?為什他沒看見婧兒回來?
心隱隱有一種極為不安的念頭一閃而過,卻又迅速被他抹殺。
他看見東風走進婧兒的屋子了,看見她將一盞盞燈點亮,知道整個屋子燈火通明。
他安靜的等著,等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結果,直到他看見那扇窗戶打開,心頓時墜入深穀。
溫暖的燭光自窗口射出。
東風捧著那束枯萎了的花,猶豫了良久,才緩緩將其放置於窗台之上。
木質的窗台,因為昨夜下的大雨,至今還是濕濕的。
汝科看見了,他大致猜到,婧兒已經不在了,若是她還活著,便不會讓東風替她完成這個約定。
他好不容易等到的結果,卻是婧兒已經死了。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什時候死的,心底的痛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狼狽的逃離了那個地方,壓抑的背影在瑟瑟發抖。
恨,也埋下了種子
花卿醒來時,已經是翌日清晨。東風早起,圍著圍裙,站在爐灶前做稀粥。
做好之後,便端著稀飯出了紫若閣。
清平閣同紫若閣門對門,沒走幾步就到了。
早晨東風來看過一次花卿,那時候他還在睡覺,現在做好稀飯,花卿已經醒了。
一進屋,東風就看見花卿那張氣色好了不少的臉。
“來,嚐嚐我親自做的稀飯。”東風勾起一抹笑意,細心地端起碗,替他盛起一勺一勺的粥。放在嘴邊吹冷了之後,才送到花卿嘴邊。
花卿笑容也浮上了臉頰,“風兒,昨晚是我這幾個月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晚。”
東風一愣,眼底劃過一抹複雜,卻隻是稍縱即逝。隨即她繼續笑道:“是嗎?那我時候都陪著你入睡。”
“真的嗎?”花卿看上去有些受寵若驚,那顆熬了幾個月的心,一瞬間像被陽光普照。
“嗯。”東風笑著點點頭。
窗外的陽光明媚燦爛,像是秋的陰雨期終於過了,如今剩下的,隻有秋日的秋高氣爽。其實是快入冬了,枝椏已經枯萎,隻是這個時候的空格外明淨,還有幾隻麻雀站在枝椏上鳴叫。
“傷口還沒愈合嗎?”東風擔憂地望向他的胸口位置。
花卿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安慰的笑容,“沒事,你回來了,它很快就會愈合。”
東風聽得微微一怔,卻也沒什。他們似乎都在避免一個問題,那就是……東風為什要出逃。
“中午想吃什?我給你做。”東風突然聲音放柔,那雙微微凹陷的雙眼,溫柔的看著他。
花卿有些恍惚,他有些心疼的道:“風兒……你怎瘦成這樣了?”
東風一愣,隨後牽強地勾起唇角:“因為夏太熱了,我吃不下東西。”
花卿被這個理由的一愣,隨即他撲哧笑出聲,“你這丫頭,什理由都編的出來。”他她的理由是編的,卻沒有繼續追問她怎瘦了這多。
“你不是一樣?瘦成這個樣子,我都快認不出來你了。”東風嬌嗔他一眼,手勺粥的動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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