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人民醫院對麵的中餐館, 戴澤坐在座位上, 瑞坐在他對麵,喝得爛醉。
窗戶大開, 濕冷的晚風吹進來,年輕的黑發男人依舊穿著那身寬鬆的白色睡衣,摸了摸手腕,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也變得一片冰涼。
在他腿邊是一個淡藍色邊框的傳送陣, 傳送陣那頭被設在醫院滅火器旁邊, 足夠隱蔽,又正對著漢考克那間大開著門的病房,隻要他稍稍偏過頭, 就能把麵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除了聽不清麵的人在說什。
漢考克躺在床上,腹部纏著的繃帶似乎還在往外滲血, 女超人坐在床邊,似乎誰也沒有把這個傷口當一回事。
“我們配對而生, 一旦靠近,就會變成普通人。”
戴澤單手撐著下巴, 麵無表情看著女超人抓著男超人的手一臉緬懷過去的表情說出這句話, 輕聲地開口:“安伯雷先生。”
“嗯?”
“你跟瑪麗是怎認識的?”
瑞睜了睜彌散著酒氣的眼睛, 因為回憶而陷入短暫的失焦:“我和瑪麗......”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表情也變得正經起來, 盡管臉還是紅得一眼就能看出是個醉漢:“那時候我剛離婚,帶著艾倫,每天都無所適從。有一天在超市, 我在嬰兒用品區,滿眼都是嬰兒的尿布,我看傻眼了,不知道怎熬過那一天。然後,一個天使出現了,她好像一眼就能看透我。”
醉漢露出微笑:“那天起,她讓我的生活恢複原樣。”
一個沒什創意的,隱姓埋名女超人在超時偶遇單親爸爸後墜入愛河的愛情故事。
瑪麗是一個極其富有個人魅力的金發女人,身材很好,眼睛是明亮的淺灰色,長相符合任何人對美的定義,大概也會是很多人的夢中情人。
她是瑞的二婚妻子,這是一個足夠狗血的故事因為,瑪麗是漢考克的——
傳送陣,女超人似乎被過去的回憶觸動,漸漸紅了眼眶,漢考克的臉被醫療儀器擋住,戴澤隻能看見他把手從女超人手中抽出來,聲音平緩低沉。
“我們以前是什關係?”
“夫妻。”
——前妻。
裝滿啤酒的啤酒杯咚一聲擺到麵前,戴澤的視線從傳送陣上移開,看著瑞·安博雷端著一大杯啤酒放到他鼻子下麵。
戴澤輕輕把啤酒往前推了推:“我不太會喝酒,抱歉。”
瑞慢慢收起表情,說話卻還有些大舌頭:“你和,漢考克......”
察覺到他視線一直若有似無地掃過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戴澤大方承認:“嗯。”
旋即皺起眉頭。
其實...他們還沒有確定關係。
瑞看著傳送陣,又讓服務員加了一瓶啤酒。
戴澤抿著嘴角,沒有說話。
“他們看起來很般配,不是嗎?”
傳送陣的藍色波紋因為這句話有一瞬間的不穩。
但客觀來講,就畫麵傳達出的信息,他們兩個看起來確實很登對。
至少比兩個男人站在一起登對。
戴澤眯眼看了看醫院上層,神色淡淡地道:“但她是安伯雷夫人,不是漢考克夫人。”
小個子男人低下頭,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一副“隻要她幸福就好,我怎樣都無所謂”的深情架勢。
一瞬間,戴澤覺得這個中年失意,好不容易迎來事業上升期,又發現老婆和兄弟過去有一腿的男人有點可憐,不是因為他遭遇的這些事情,而是因為他被自己所謂的“深愛”蒙蔽了眼睛。
“你看不出來嗎。”
“她要是覺得跟漢考克在一起幸福,就不會跟你結婚了。”
病房,瑪麗指腹按著漢考克鎖骨上的傷口。
“公元前四年,我像現在這樣是普通人,他們拿劍追殺我,是你救了我。”
然後是胸前的傷口。
“1850年夏天,他們點著了我的房子,你把我從大火中拉了出來。”
又去掀開他手臂的衣服。
“80年前,我——”
瑪麗敘述的話語在這停頓。
男人強壯的手臂上曾經那道劍傷已經被許多奇奇怪怪她並不認識的傷口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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