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掉贏哲明小朝廷後,鐵嵐歆被奉為大炎一品女侯,和真一樓回到了雲昭。
真一樓醉心武學,他隱隱摸到了領域的奧義,和墨非戰聊過後,他開始衝擊大宗師。
當他和鐵嵐歆說完,鐵嵐歆臉頰微微一僵,隨後笑道:“那我該恭喜你的。你在武學上的造詣,連陛下都不如的。”
真一淡淡笑笑:“隻是宗師不易,我想找個清淨的地方,就不在侯府了,本草基地我打算辟出幾間屋舍。”
“行,基地離城也近,我多來看看你。”
山不就我,那隻好我就山。
隻是真一樓一旦進入修煉,就如同老僧入定,鐵嵐歆等幾天都不見動靜,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終究隻是一夜的夫妻。
這日,真一樓在冥想打坐時,鐵嵐歆的親衛來了。
“先生,女侯請您去一趟,有些事務必當麵和您商量。”
真一樓淡淡抬起眼皮,“練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暫時分身不得……”
親衛急了,五官擁擠在一起,“可是女侯說,她有了身孕,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
真一樓抬眸,指節藏在袖子屈起。他和親衛一起去了女侯府。
鐵嵐歆不施粉黛,一張小臉素淨,隱隱有幾分憔悴。
“他竟是個頑皮的,著實讓我吃了些苦頭。所以我想著,讓他父親來,管教管教他。”鐵嵐歆摩挲著自己的小腹,眉目都是洋溢著初為人母的喜悅與平和。“你來摸摸他。”
真一樓被動地覆在她肚子上,日子還早,他沒有任何感知。他苦澀說了句,“辛苦你了,嵐歆。”
“為自己喜歡的人生兒育女,又怎會辛苦呢?”鐵嵐歆仍握著他的手,感受他手掌之間的幹燥、練武留下的繭子和溫度,“真一,我甘之如飴。你給他取個名字吧。”
真一樓垂眸。
哪來的孩子呢,他根本都不曾碰過她,就連那一夜也不過是致幻之法。
“我不善言辭,更不要說取名字,你來定就好。”
鐵嵐歆卻堅持,“人家說取了普通的名字好生養,你就是叫他狗剩、驢打滾,也由得你。
真一樓笑了。他記得百草詩曾做過一種美食,類似豆麵卷子,名字就叫“驢打滾”。
嗯,味道還不錯。
他向窗外望去,天邊雲卷雲舒,雲昭是生養他的故土。他說:“無論生男生女,都叫昭兒吧。”
雲昭的兒女,故名昭兒。
鐵嵐歆果然喜出望外,“我喜歡這個名字。真一,你能不能留在府陪我幾天,和昭兒說說話?”
便在這時,門外親衛稟報,炎京有消息傳來。
信函先交到鐵嵐歆手,鐵嵐歆看完,整個人都傻了,不可思議。
真一樓奪過加急的信函,一目十行一息十行,他素來穩如泰山的身軀晃了晃,才鎮定過來。
消息稱,大炎皇室已經對外發布,哲賢皇後誕下皇女、薨逝的消息。
一縷芳魂,就這樣煙消雲散了嗎?真一樓不相信。
百草詩她還那年輕,她的一顰一笑,音容笑貌還曆曆在目。而且,她是這個世上醫術最高明的人,她不可能對於自己的病灶一無所知。
“嵐歆,我不能留在侯府了,我要去一趟炎京,我要親自問一問他,好好的人,怎就……”
聲音在哽咽,真一樓說不出口。
鐵嵐歆釋放了自己的寬容和善良。“你去吧,我在玉蓉城等你回來。”
真一樓沒做停留,騎上快馬直奔炎京。千路途,他花了三天,不眠不休,累死了五匹馬。
入宮之後,他看到了滿頭銀發的贏哲栩。
侍衛小重樓悄悄告訴真一樓,陛下這是一夜之間白發。
是啊,百草詩離開,贏哲栩比任何人都難過呀!
這一對君臣和朋友,相對坐在了含元殿。
真一樓喑啞地問道:“她……真的去了嗎?”
贏哲栩聽著這堪比破風箱的聲音,令宮人給他倒了茶。而後殿隻剩下了兩人。
“詩詩沒有死。”贏哲栩擲地有聲地回答。“朕找香積寺阿難大師卜了一卦。”
可如果人還在,陛下你又怎會這副模樣?真一樓都騙不了自己。
“詩詩她,隻是回去了。她和我們……”贏哲栩在斟酌語句,該怎說呢,詩詩來自何方,去向何處,他也說不清,“她和我們不在同一個人世間。”
這樣含糊的回答,更讓真一困惑。“你有去找過嗎?她總不會上天入地,憑空消失啊?”
贏哲栩想,真的是憑空消失啊。那天空張開巨大的口子,那高速旋轉如颶風一樣的漩渦。
“朕上天入地,也會繼續找她的。”
真一樓想想,“我和你一起找。”
就算走遍大炎的每寸土地,也在所不惜。
在離開皇宮之際,嬤嬤抱來了小皇女,她生的十分漂亮,粉裝玉琢。真一樓問:“她叫什名字?”
贏哲栩答:“贏念詩。”
真是,好名字啊。
**
真一樓回答了雲昭,去見了鐵嵐歆。
“什?你要去找百草詩?”鐵嵐歆震驚、訝異,傷心更無奈。
真一樓很平靜,像說著一件最尋常的事。“是的,陛下也會找,我們一起,總歸力量大些。那些她曾經到過的地方,以及她向往的地方,一定可以找到的。”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