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所說,證券交易所涉及的金額是可以預見的巨大,越來越多的商家股票在交易所上市,其影響力必然也是巨大。
所以這大筆的銀子,又牽涉如此之深之多的關係,康熙絕不會的將之交到這一個明晃晃的有偏向的阿哥手,他甚至不會放心任何一個可能對他有威脅的兒子。
但偏偏九阿哥來了。
這說明,京城頭她沒有看見那些個暗湧,八阿哥黨占了上風,以至於康熙不得不允了九阿哥前來。
但,唉,康熙是皇上,是阿瑪,八阿哥的這場勝利,康熙必定在意,他這是往往康熙心狠狠的紮了一根刺。
風已滿樓,山雨將至。
玉格的眸光中帶上了些悲涼。
九阿哥轉過頭來,正好瞧著她這神情,挑眉道:“你這是什表情?你這看著爺做什?”
“沒什,”玉格垂下目光,再抬眸已看向了掛在樓頂高處的摘星酒樓的招牌,“隻是突然想到了在京中的八爺、十爺和十四爺,他們都使人給奴才送了不少銀子過來。”
這事兒九阿哥並不稀奇,甚至八哥送給她的銀子,絕大部分是從他手過去的,老十那個憨貨還從他手腆著臉‘借’了兩千兩銀子,老十四也問他‘借’了兩千兩。
她是得了不少銀子,他可破了大財了。
九阿哥的眼角向下的瞥著她,語氣不怎好的問道:“怎?你在埋怨爺沒給你送銀子?”
玉格連忙搖頭擺手,“爺說哪兒的話,奴才怎會?”
玉格說著又笑了起來,“九爺親自過來主持證券交易所這一大攤子,就是對奴才最大的幫助了,比銀子什的都強多了。”
九阿哥輕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在摘星安頓好九阿哥後,後續交接進行得特別快,一來他們來的這個時辰,本身離吃午飯都還有一段時間;二來,九阿哥今年才不過三十二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不用多休息;三,如之前所說,這大的買賣,不早點捏到手如何安心。
九阿哥這邊和以畫丹為首的證券交易所的人交接著,玉格便領了負責證監會的幾位大人先去休息。
畢竟除了天潢貴胄,尋常官員要做到能主理這一大樁事的位置,且得熬不少資曆,是以過來的幾位禦史,最年輕的一位也是須發斑白。
至於為首的一位,郭琇郭大人,更是已達七十七歲的高齡。
這一位的履曆可了不得,先一封《參河臣疏》,彈劾河道總督靳輔在戶部尚書佛倫支持下治河措施不當,以致江南水患,又一封《糾大臣疏》,彈劾了如日中天的英武殿大學士明珠及餘國柱等貪汙受賄,之後又彈劾了極受康熙看重的少詹事高士奇結黨營私罪。1
這三次彈劾叫他步步高升,也叫他名動天下,人稱“鐵麵禦史”,也被群臣稱為“骨鯁之臣”,原本已因年老乞休,此次也被康熙複任,派到了台州來,也可見康熙的證監會的重視,以及對郭琇的信任了。
但這位大人辦得事兒堪稱雷厲風行,本人卻是一個還算和善客氣的老頭兒,並不難相處,和九阿哥分開後,玉格送他去客房,他一邊問著沒見過的新奇東西,一邊還不住道謝玉格的安排得周到體貼。
玉格心中詫異,也表到了臉上,郭大人早已官居一品,比她目前的官職高了不少,所以昨日她收到消息後,也很是在意這位一品大員,特地把隨信送來的他的履曆看了兩遍。
實話實說,眼前的郭大人與她想象之中的郭大人出入極大,大的叫她懷疑這個郭大人是否真是做禦史出身,是否真的彈劾了納蘭明珠和高士奇。
郭大人主動笑道:“我如今雖然有些個虛名,實則早年間也曾欺壓,搜刮民脂民膏,為所深惡而恨不能痛絕之。”
玉格恰到好處的露出更多的詫異,雙目中透著你唬我的意思。
郭大人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玉大人不知道也不奇怪,我入仕的時候,玉大人還沒有出生呢,哈哈哈哈。”
郭大人杵著拐杖,看向長長的走廊前頭,步履緩慢,卻踏得極穩,隻是一路趕得匆忙,到底有些不適,抓著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但他仍舊麵帶微笑,聲音低沉緩慢,追憶起自個兒的年少時候,也是老人家的通病了,愛同人說古。
郭大人這古,一古就古到了他剛高中入仕的時候。
“我十數年寒窗苦讀,一朝得中進士後,意氣風發,歡喜非常,倒是確實立下過不少宏願,然當時沒有實缺,我家中清貧,又沒有銀錢去活動門路,便隻能候補。”
玉格點點頭,這個情況她知道,如今她府上也能收到不少候補官員的帖子和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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