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林陽不是沒有喝過。

    不過，年節之時喝的花釀實在是當不得一個酒字，要想有醉意，這肚子恐怕得漲成個球。但眼下這葫蘆酒，光是這香氣便已經可以醉人了。

    未飲人先醉，開壇十香！

    “怎樣？陽哥，敢不敢喝？”張樂得意地看著林陽，語氣中充滿著慫恿。

    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林陽咽了口口水：“怎不敢！”回答的倒也幹脆，不過聲音卻透著些心虛。

    似是聽出林陽的虛意，張樂猛然湊近，右臂一把搭在林陽肩上道：“沒事兒，喝完去河洗個澡，衝了酒氣，林伯父是不會知道的。”

    看著張樂這“勾搭成奸”的眼神，林陽動搖了，許是剛才教訓那群混混的豪氣還未散去，他一把奪過張樂手的酒葫蘆，也不管這近乎衝鼻的酒香，咕嚕咕嚕一大口便已下肚。

    “好酒！”嘴的辛辣抵不過心中的痛快，想來父親口中的江湖俠士也是這般！林陽右手一揮，上好布料的衣袖拭去嘴角的殘酒，他似乎看見了豪氣幹雲的自己。

    “我也來點。”林陽開了頭，張樂也不想落後，接過林陽手中的酒葫蘆，也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快速地消耗著葫蘆中的美酒，不覺葫中已不足半。

    “對了，張樂，你這好酒是從哪得來的？”酒力初顯，雙頰已然微紅，林陽隨口問了一句。

    張樂此時已經暈乎乎的了，他一臉通紅道：“哈哈，當然是從我爹那搞來的。”

    “你爹不是出了名的鐵公雞嗎？這好酒會放在你找到的地方？”

    “嗨~”張樂拍了拍自己半圓的肚子，“再過幾不是他五十大壽嘛，前幾就把埋了幾十年的酒挖出來，今早趁著他去出恭，我給偷了一葫蘆。”

    “嗝~”打了個酒嗝，張樂繼續道：“我可是早起守了好幾，才摸清楚我爹每早上出恭的時間。”語氣中自誇之意甚重。

    “那你爹不會知道酒少了？”林陽又是一問，不過此時咬字已然有些模糊，酒勁上頭。

    “哈哈哈~”張樂這時候笑得那叫一個歡暢，他道：“還是我聰明！就知道昨晚我爹的洗腳水沒倒！”然後張著嘴巴，一副“你懂得”的樣子看著林陽。

    也不管林陽此時“驚恐”的眼神，張樂還是在那自樂。

    少年不知愁，林陽的驚恐沒有持續多久，同玩伴一起偷著喝酒，哪還會多考慮其他。如此，酒葫蘆又在兩人手中輪轉

    “真不知道張樂這子這次會被他爹怎打啊”意識的最後，林陽腦子就隻剩了這個念頭。

    酒後洗澡終是沒去，林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回家的，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屋內已經點燃了油燈。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父親林遠塵那張皺著眉頭的臉。

    “醒了？”林遠塵問道。

    “嗯。”林陽低聲答道，“我想喝水。”口幹舌燥著實難耐，好在沒有宿醉之後的頭痛，不過還是有點昏沉。

    “陽，來，喝水。”還未等林遠塵什，就聽見房門口傳來聲音，林陽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幼帶大他的吳奶奶。

    隻見吳奶奶輕輕擠開林遠塵，一手拿著一碗水，另一隻手上則是提著條毛巾，也不等林陽話，就開始在林陽臉上擦拭。

    “吳媽，不要老是慣著他，你看看，才多大，就開始偷著喝酒了。”林遠塵語氣倒沒有城主的架子，完完全全是晚輩的姿態，不過到偷著喝酒時，卻麵色微怒地看著林陽。

    “不就是喝點酒嗎，至於嗎？這次又沒有打架，難道又要讓陽禁足半個月？”吳奶奶一臉埋怨地看著林遠塵，一心要護著自己視作親孫子的林陽。

    “吳媽——”對於吳媽的護短，林遠塵也頗為無奈，“這次是喝酒，上次是打架，那下次是什？還好大玄城沒有什不淨的地方，否則誰知道會這兔崽子會幹出什事！”

    林陽看著林遠塵“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很知趣的喝著水不話，隻待吳奶奶為自己解圍，心思索的卻是父親口中‘不淨的地方’究竟是什。

    “怎會那樣，陽是我從帶大的，雖然頑皮了些，但決計不會像老爺那樣的。”見林遠塵真的有些動怒，吳媽也隻好放緩語氣。

    “你看，這陽也是可憐，從就沒了母親，你又整忙著城務，哪有時間照看他。男孩子嘛，都十二歲了，頑皮些也很正常嘛。”吳媽一邊著，一邊做出抹眼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