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陽早早醒來，昨晚喝的酒不算少，原本對於現在的林陽而言，用靈力緩解酒勁也隻是片刻之間的事情而已，之所以醉倒，還是因為他懷念在大玄城的日子，懷念那個傻笑的少年張樂。

    身體還不算真正長大，林陽的心卻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成熟了起來。

    而林陽不知道的是，有人比他起的還要早。

    準備好幹糧，林陽依舊獨自一人來到後山，卻遠遠望見，有個身影在自己平常的訓練之地等著他，以林陽現在的目力，自然看得清那道人影就是韓長青。

    “姨父在這等我？”

    林陽站定在距離韓長青三步之處，既不顯得過於親近，也沒有疏離之感。

    “恩，”韓長青轉過頭來，雙手靠在背後，雙鬢之上掛這些露珠，看來他來的時間已經不短。

    “陽，姨父有些話想問你，”韓長青眉頭之間有些猶豫，不過片刻後還是散開眉峰，又道：“當然，如果你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強你。”

    林陽心思一凝，猜出了些韓長青的來意，看來昨日自己使出的劍法，還是讓他看出了端倪，不過該不該同韓長青明此事，林陽心中還是在打著鼓。

    “姨父請問，我盡量知無不言。”盡量二字，算是給自己留了退路，韓長青自然也能聽明白。

    “呃，”盡管聽得出林陽有所顧忌，韓長青還是沉吟了一聲，才道：“大玄城真的是被妖虎破滅的嗎？”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林陽沒想到，韓長青問的這直接。

    “姨父笑了，哪有什妖虎，隻是我當是被嚇破了膽，胡亂編造的罷了。”林陽的額頭流了點冷汗，韓長青突然的來了這一句，真的讓他沒有準備，好在晨露較重，汗水混著露水，相信韓長青也看不出什。

    “胡編亂造？。”聽聞林陽的回答，韓長青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繼而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去了大玄城，自然看見了許多東西。”

    “原本以為大玄城內全是犬戎族人，沒想到去到那後，竟是座空城，或者死城。”

    韓長青微微昂頭，似是在回憶自己在大玄城的經曆，而林陽卻注意到他捏緊了又鬆開的拳頭，心道韓長青恐怕遠不像表麵看起來這般平靜。

    “雖然城中被人刻意的焚燒過，但有些痕跡還是掩蓋不掉的，比如那些巨大的爆炸。”韓長青的聲音還在不急不緩的傳來，原先沒有焦距的眼神此事已經緊緊落在林陽身上，停了半刻，他又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實在不相信，那些巨大的痕跡是人力能夠造成的，後境界不行，先境界也不行，甚至我認為，就算是傳中的人境界的武者都不行。”

    “所以我認為，妖虎真的存在，而昨你使得那套劍法，我相信，就是送你來元武山的人傳授給你的吧，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爹使用那套劍法。”一口氣出了心中所想，韓長青像是放下了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整個人輕鬆了人不少。

    林陽呆呆地立在那，半晌不出一句話，韓長青的猜測可以八九不離十，除了大玄城被焚燒的原因有差——那畢竟是陸青金光焚炎陣的效果。

    原本林陽還想再找出什理由掩飾一下，但剛才自己麵露驚訝的神情，韓長青又如何沒有看見，再找理由，氣氛恐怕隻會更尷尬。

    林陽苦笑了一聲，心道人多活了幾十年，心思果然要比自己這樣的青年縝密的多，可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就算妖虎是真，但姨父又怎能推斷出有人送我來的元武山呢？如果是劍法的原因，你與我爹分開十數年，難道他就不能再習了一門劍法傳授於我嗎？”

    見林陽算是默認了自己的猜測，韓長青長舒了口氣，林陽現在問的這個問題他怎會沒想過。

    “遠塵兄的劍法以輕靈為主，算是和我的青罡劍訣類似，尤其配上他更為犀利的身法，劍招之間也不少四兩撥千斤之意，而你昨使出的劍訣淩厲剛猛，最後那一斬更是威力高絕，兩種劍法的劍意相去甚遠，我等身為練劍之人又豈會不知劍意當孤，豈會有一個人修煉兩種截然相反的劍訣。”

    韓長青一番解釋，倒也合情合理，林陽似乎看見他完這段話之後，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在歡喜什。

    “當然還有一點，”接著剛才的笑容，韓長青又開始道，“大玄城距元武山四五百，正常走路，也要將近七八，你雖然來到山門的時間對的上，可誰考慮了你當時隻是個十二歲的孩童，還抱了隻貓，更別提之後還有文昌軍隊的防線，除非——”

    “除非你是飛過來的。”

    詭秘的一笑，韓長青眼睛斜斜得看向林陽，似乎在表明自己已經看穿了林陽。

    而對麵的林陽此事隻覺得，平日不苟言笑的姨父，今表現得有點像狡猾的老狐狸，心中腹議不淺。

    “飛過來的？姨父也相信這飛遁地的神話故事？”畢竟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被人一一戳穿的滋味總是讓自己不爽，林陽也隻好反問一句。

    “這一點我是深信不疑的。”韓長青的語氣頓時變得輕鬆許多，林陽這賭氣般的反問才符合孩子的心性，同時也勾起了他自己的一些回憶，便不急不緩的開始道。

    “我原不是文昌人，早年間有個兄長，年幼的時候兩個人乞討為生，有一次遇見了個破袍老者，當時那個破袍老者看見我兄長之後，便要收他為徒，兄長不肯單獨跟他走，要他捎上我，可是那老者打量我一番之後，搖了搖頭，不肯。但最後拗不過兄長，隻是給了我一粒豆子，叫我吃下，是吃下之後在這塵世間就有了自保之力。隨後大袍一揮，就帶著我兄長離開了，你猜猜，他們是怎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