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程璟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目光堅定而真誠。

    沈靜婷麵上表情未變，淡淡點頭：“我知道了。”

    “隻是這樣？”程璟反問。

    她微微低著頭，右手緩緩攪動著湯勺，思索道：“我會考慮。”

    雖然在程璟回答之前，沈靜婷就已經決定要再勇敢一次，答應程璟考慮，但她並不打算現在就答應程璟。人總是對輕易得到的東西不珍惜，她不願意再次將自己置於那樣的境地，所以她隻是答應考慮，如果過段時間，程璟心意依舊不變，他的所作所為足夠讓她安心，她才會答應他。

    程璟聽過之後臉上露出一絲淺笑：“好。”

    吃過夜宵，程璟也沒走，兩人相對而坐。

    沈靜婷這一都不太舒服，腿上的舊傷到現在還有點疼，因此她其實有點想洗漱上床睡覺了。但是程璟沒走，她也捉摸不透程璟的心思，今晚是不是要留在她房間過夜。

    他們並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如果是以前，沈靜婷當然不會多，但是現在他們之間的合約已經結束，關係也沒有定下來，沈靜婷不願意再按照以前的相處模式和程璟相處，因此他不走，她也不去洗漱。

    中間程璟接了個電話，去了陽台上接，等他回來時，沈靜婷已經想好，對他：“我要睡覺了。”

    程璟走到沈靜婷身邊坐下，挑眉問：“趕我走？”

    “你一直在我房間不太合適。”

    程璟勾唇，單手撐在沙發上，湊到沈靜婷麵前，淺笑：“一個晚安吻。”

    “程璟。”沈靜婷皺眉。

    程璟伸手，撫過沈靜婷的眉間，笑道：“不逗你，我早就讓人訂了房間，就在你隔壁。”

    沈靜婷瞪大眼睛看著他：“那你……”

    程璟側過頭，親在林錦臉頰，聲音溫和：“在我麵前，你可以大膽一點，任性一點，想什就什，不用猶豫，我愛你，我會包容你的全部。”

    套房你燈光昏暗，沈靜婷微微垂眸，長而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投下淡淡的影子，遮住了她的眼眸。

    “晚安。”

    直到程璟離開，沈靜婷才反應過來，臉色騰地就紅了。

    她曾經沉溺在程璟的溫柔，但那時的程璟是冷靜的、理智的，他雖然溫柔，卻從不甜言蜜語。直到現在，沈靜婷才明白，程璟要是愛上哪個人，肯定是收到錢來，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有財有勢，更因為當他起甜言蜜語來，誰也擋不住。

    沈靜婷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直到臉上的溫度降下來，才想起來去洗漱。

    程璟在第二早上離開。

    沈靜婷沒有去送他，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往門口走，眼見他走道門口，手都搭上門把又轉回來，在她麵前停下，彎腰按著她的後腦勺給了她一個深吻。

    沈靜婷一時不防，被他得手，用力掙紮，但程璟當過兵，又常年鍛煉，力氣哪是沈靜婷能比的。沈靜婷根本掙脫不開，還是程璟見她氣息不勻，鬆手她才能重新呼吸。

    因為缺氧，她臉色緋紅，瞪著程璟的雙眼中水汽彌漫，看起來十分誘人。程璟喉嚨微動，但時間緊急，他沒時間跟沈靜婷好好溫存，當然更大部分的原因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到這一步，他要是違背沈靜婷的意願硬上弓，雖然並不是不能得到沈靜婷，但必然會讓她心生怨憤，跟他離心。

    他是個貪心的人，他要，就連人帶心都要！

    “你……”

    不等沈靜婷完，程璟搶先道歉：“抱歉，我失控了。”

    沈靜婷臉色緊繃，嘴唇緊緊地抿著，並不是特別生氣，但她也知道，倘若現在她先退步，以後也隻會被逼得步步後退。

    愛情是一場博弈，你進我退，向來如此。

    她曾經退過，這一次她不想再退。

    “要記得想我。”

    沈靜婷冷笑一聲：“我忙得很。”

    程璟卻不生氣，反而笑了：“我會每想你。”

    沈靜婷臉色微紅，但嘴唇依然緊抿，看著程璟不話。

    “我給你打電話不許不接，回b市告訴我，另外，”程璟對上沈靜婷的目光，沉聲道，“有什事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要總是讓我從別人口中得知你的消息，我會擔心。”

    程璟有一雙會話的眼睛，雖然大多時候，那雙眼睛都是冷漠的，但此時他話的時候，那雙眼睛真誠而神情，讓人沉迷。

    沈靜婷段數不夠，敵不過他的眼睛，心漸漸軟了：“嗯。”

    程璟勾唇：“再見。”

    “一路順風。”

    程璟轉身，大步往外走去，這一次，他的步伐沒有遲疑，扭開房間的門，身影消失在門口。

    等喬喬過來，程璟已經離開。

    她進來後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看到人，笑著問：“靜婷姐，程總已經走了嗎？”

    “你找他有事？”沈靜婷反問。

    “沒有，隻是沒看到他，”喬喬笑著揭過這個話題，“您上午的戲份安排在十點鍾，您該出發了。”

    沈靜婷換好衣服出門，出門時遇到章唯，她今有跟沈靜婷的對手戲，因此戲份也是安排在十點鍾。見到沈靜婷，她露出笑容問：“程總呢？他怎沒跟你在一起？”

    “他已經回去了。”沈靜婷道。

    “這樣啊，”章唯麵露可惜，但下一秒又笑了起來，挽住沈靜婷的手，“也是，程總工作忙，哪能泡在劇組，他能來探班，對你就已經算是上心，更何況我看程總對你處處體貼，別人夫妻也未必比得上你們。”

    到這，章唯眼睛一亮，拍手笑道：“你們以後要是結婚了，可得請我吃喜酒。”

    沈靜婷微微一愣，笑道：“這遠的事，現在哪能得準。”

    “起來雖然遠，但是程總年紀也不了，不定過兩年就收心想結婚了呢？你跟了他，當然有機會競爭上崗，這個去圈子看著再光線，是影帝影後，可是拿了獎又怎樣？到了資方麵前，還是得低聲下氣的，你命好，遇到了程總，嫁過去就是豪門少奶奶，日子多舒服？”

    章唯這一番話很能看出她的性格，功利也直率，這樣的性格並不是不好，但有些話得太露骨，反而容易得罪人。這大概是章唯入圈多年，演技獎項也拿了不少，但依然少有大製作女一號找她的原因。

    也就是沈靜婷脾氣好，聽了章唯的話不跟她計較，要是個暴脾氣，不定得跟章唯撕起來。

    章唯這話，後麵的倒沒什，隻是前麵那些話透露出來的意思，總有沈靜婷是程璟包的情人的意思。要是脾氣爆的，不管有沒有，都能因為這件事跟章唯吵。

    但沈靜婷聽過之後心情還算平和，她跟程璟過去的確是情人，這她無法反駁，但她也不是傻子，會把把柄遞給章唯。因此她隻是笑道：“章姐笑了，我和程總隻是朋友，至於以後的事，誰也不準，現在想得再多也是徒勞，我也沒有什大誌向，隻想著好好拍戲，一直有戲拍就好。”

    章唯聽了，心冷哼，程璟都追到劇組來了，還請導演和他們這些主創一起吃飯，兩人沒一腿鬼才信。沈靜婷這，白了還是不信任她，怕她走漏風聲。

    要是沈靜婷沒那大的後台，章唯早就甩臉子了，隻是程璟不好得罪，章唯心腹誹，但麵上還是客客氣氣的，承認錯誤：“你看我張嘴，我這人性子直，話不過腦子，你別介意。”

    “章老師客氣了，我知道您是真的關心我，希望我好的。”沈靜婷跟著笑，客客氣氣的模樣。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不討好也不高傲，在這圈中不獨一份，也算是少有的。這個圈子，功利的人多，人和人之間的相處，都是看地位看好處，踩低捧高，一個個做得無比熟練。就是章唯自己，都不敢自己與人交往隻看性格相投，如她和沈靜婷交好，看的也不過是沈靜婷的背景而已。

    而那些當紅的後台強大的人，大多是鼻孔朝，像林嬌嬌，驕縱任性，拍戲時大牌得很，對她們這些不紅的演員從來不放在眼。也有不少演員，不紅的時候低聲下氣，看到誰都叫哥叫姐，紅了之後誰也不放在眼。

    比較起來，沈靜婷的性格真是不錯，和她話也都客客氣氣的，雖然圓滑不留話柄，但也並沒有那討厭。

    章唯想著，也就不再生氣，對沈靜婷笑道：“我當然是希望你越來越好的。”

    《風起時》這部戲的拍攝進度已經進入後半程，重要的演員接連殺青。

    十月中旬，《風起時》劇組轉移拍攝場地，去了北方的一座古城繼續拍攝。

    十月份南方依然炎熱，路上穿單衫短袖的比比皆是，但北方溫度已經下降，人們都穿上了薄外套。

    沈靜婷穿的戲服卻還是春秋款式，出太陽的時候還好，拍夜戲的時候常常被凍得不行，一下戲全身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