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消散了。

    天穹之上，星球之外，無盡的黑暗虛空中，璀璨的星辰之光構築而出的神祇之形緩緩崩散，化作一場席卷整個行星係的流星雨。

    而其中有一道流星不偏不移，直直朝著銀峰領墜落。

    伊恩此刻處於沉眠——亦或是說，處於最深層的冥思。

    就在剛才，他成就了星神……雖然未盡全功，但他的確臨時得到了第六能級的力量，那自身就是永動機，意誌可以命令大宇宙時空，傾覆一切又創造一切的偉力。

    這力量即便離他而去，但那經驗，那感覺，那種如同駕馭自己軀體般駕馭以太與宇宙時空的手感，一樣可以為他提供非同尋常的力量。

    單單憑借這種‘感覺’，伊恩就有信心，再來一次‘星神飛升’，並且百分之百成功。

    但並不是現在。

    還有‘搖籃創口’與‘終焉’這兩個大問題需要解決。

    搖籃創口暫且不談，這個技術問題是最好解決的，伊恩早有經驗。

    “是的，辛苦你們了。”伊恩愉快地微笑：“我一個人總是辦不到所有的事情，所以需要依靠朋友，讓你們幫助我，我才能走的更遠……但不用擔心，我不會真正的離開。”

    樺黯與霜蝶已經在路上，至於伊恩的弟子，邁爾斯，洛倫和已經快六歲柯彌忒，兩個在已經歸於銀峰領的下飛焰地做任務，一個正在先驅空間中學習，對外界的一切變動都一無所知。

    從這種意義上來說，即便是失敗，也不能說，這樣不是‘不朽’。因為星神是超越時空的生命，祂們他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一個‘失敗者’覺悟，繼而成為真正的星神。

    如此說道，他抬起手，指向天穹，在那，隱約有一輪銀色的太陽輕輕閃爍：“泰拉之心。”

    “就像是猴子會從樹上走下，成為人類那樣……”他喃喃自語：“就像是精靈會離開叢林，走向平原那樣。”

    終焉和黑洞關係默契，且能在時間軸上行走，空間軸移動困難……如果它是誕生於宇宙創世之初後，原始星坍塌產生的大黑洞，那星神不應該沒發現——按照伊恩從大以太環流中得到的資料，星神那時候就已經在規劃如何改造宇宙了，不至於發現不了終焉。

    雖然龍王們並不畏懼死亡，但能多活一世無論怎想都是大恩大德，而且伊恩也證明了，隻要是星神就有解決真龍壽命的方法，血肉真龍有無窮潛力是一回事，祂們也不介意繼續活下去是另外一回事。

    “放心好了，我不會死，也不會自尋死路……我隻是要去尋覓一些隱藏在‘以太’背後的真實，尋覓到‘真正的不朽’。”

    一個人在半空飛來飛去半天，妖精女皇有些納悶地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好朋友，亡山國主提摩泰爾，也是四大龍王中的第五位‘死之龍王’：【你是想要和其他龍王一起去護送伊恩嗎？不差你一個啦，你瞧極風，現在還沒回來呢！】

    【……算是有點吧】

    “有難度。”安法抬起眉頭，她算是看出來為什之前亞德伯特和依森嘉德都有些憂慮了：“前兩個還好說，後麵這個後天的妖精轉換……難度可不低！不是天才根本辦不到，也未必所有人都願意。”

    他們互相對視，壓製自己眸中的驚愕與不可思議。

    對於超越時間的生命來說，難道宇宙開辟的奇點就不是毀滅嗎？難道宇宙終結的奇點就不是創造嗎？一切本來就是一致的。

    可同樣的，星神伊恩也消散了。

    “足夠堅固的軀體，才可以承載近乎無限的能量。”

    伊恩沒有繼續細思下去，現在不是追溯終焉本源的時候。

    此刻，伊恩也看見了呆立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似乎來的不是時候的安法，他笑著抬起手：“啊，是了，安法，你來的正是時候！”

    亦不會離開。

    而後，他想到了自己的‘天梯’。

    更別說，前紀元文明，各種星神和其他文明火種遺產那多，再造出幾個半永動機對於泰拉恐怕並不是難事，在知道半永動機對成為星神有幫助後，第五能級的強者們恐怕真的會專注於這領域的研究。

    但在‘賭’且還沒有‘輸’的過程中，他們會動用一切手段。

    七彩的妖精女皇氣鼓鼓地叉著腰，漂浮在半空中，毫不留情地對眼前二十多位第五能級斥道：【你們還打不打了？不打滾呀，憋在人家家門口發癲！】

    伊恩擺了擺手，無奈道：“你瞧，我的身體。”

    依森嘉德攙扶著伊恩緩緩走下龍王的脊背，無論是傳說還是現實都無比驕傲的真龍之王主動地沉下身，垂下翅膀，化作流暢的階梯，讓伊恩可以安穩的來到地麵：“我看你現在自己走路都困難。”

    【有人襲擊！還不止一人！】

    因為‘伊恩’就是同時存在於諸多平行時空的不朽者，相較於其他對於終焉而言太過渺小的生命，‘伊恩’的存在已經足夠大了。

    “太渺小了，做夢也得給我做大一點。”

    “我倒是能給你帝都權限。”一旁的卡洛斯點頭道，這位繼承了始祖真龍頂座之血的太陽神鳥如今也算是加入了伊恩的小團體：“但我那老妹可就未必。”

    但是就在諸多第五能級因為伊恩展現的力量而陷入沉思時，一個非常破壞氣氛但是很好聽的聲音出現了。

    不久之後，一道銀色的光之門扉閃動，出現在銀峰之下。

    迄今為止，所有‘伊恩’，除卻熄星道途等零星幾個道途外，絕大部分伊恩都位於‘搖籃之內’。換而言之，哪怕伊恩是南方大蟑螂，那也是躲在陰影中的小可愛，不會被發現。

    沉默了一會，提摩泰爾胡須微動，祂有些驚疑不定地抬起自己的械龍之軀，感應著自己百分之九十九機械身軀中，那百分之一不到的血肉成分。

    龍王們早就在運送伊恩時就已察覺，自己的壽命限製被解開了‘一個階段’，而一個階段就是五百年，這正是伊恩在停滯飛升後，用自己殘餘的星神之力為祂們解開的權限。

    正在伊恩掌心的兩位妖精小姐感覺最為明顯，她們察覺到自己足下仿佛又如同水一般的火，有實質一般的風，緩緩升騰而起的以太溫柔地拂過她們的身軀，與她們的靈魂接觸。

    如若他們能活下來，那，他們或許就能掌握‘飛升星神’的關鍵訣竅，繼而成為伊恩之後，第二個飛升星神之人！

    甚至……超越伊恩，成為第一個‘成功飛升’的人類！

    他直起身，環視周圍：“情況如何？我應該就是眯了一會吧？”

    “聽好了，所有後來者，在我看來，續我之後，真正能第二個飛升的……”

    【喂喂喂！】

    【終結】和【創造】……本就是相伴而生的友人啊。

    它的本體則是在極其遙遠的地方……這說也不對，終焉和本體的聯係並不能用空間的遠近來說，應該是‘極其遙遠的過去亦或是未來’。

    而就在安法抱怨的時候，伊恩已經拋下渾身僵硬的白發社恐研究員（這擁抱耗盡了亞德伯特十年份的公共場合人際交往力），感覺就像是汲取完活力後被丟棄的軀殼，他轉向一臉無奈的金發友人，同樣十分認真地說道：“我愛你，依森。”

    【什！】

    這或許……就是某種【不朽】。

    然後，她就看見了令她瞳孔地震，身軀戰栗，雙翼顫抖，整個人都差點昏古七的一幕。

    “沒事吧？”來到地麵，亞德伯特，希歐和埃蘭都圍了上來——斯科特和青潮一個在處理各地的政務，一個在帶隊巡邏，而安法那邊還要和戈藍一同處理迦南摩爾事宜，畢竟遠之風剛剛還在墜星城，回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那又如何】翠綠色的蒼老聲音沒有絲毫遲疑：【敗就敗，我能感知到，他殺不了我們，既然殺不了，我倒是真心想要請教‘天父’之力究竟和我等有何不可言喻的差距！倒不如說，我死，也要死在天父之手！】

    伊恩能中斷……他們卻未必。

    “大體來說，算是進階失敗後還動用星神之禮的反噬吧。”

    憂慮伊恩的情況，安法甚至都沒有在意一旁戈藍的調侃，而是第一時間就催促自己姑父雅弗達·銀門開傳送門把自己送到銀峰領，然後就像是現在這樣，龍不停翼地飛上山巔。

    “原來……天梯從一開始就在我們心中嗎？”

    那近乎‘另一個宇宙’的隔閡。

    而洪潮龍王與真炎龍王同樣化作了一頭體態流暢的碧藍真龍與一頭身材壯碩頭角崢嶸的赤金色真龍，護衛在鎮星龍王兩側。

    就在那一瞬間，伊恩心中就知曉，自己與其他星神究竟有何不同——自己之前的所有星神，觀測到的終焉，全部都是‘以太環境下的終焉’，而自己觀測到的，是‘非以太宇宙環境’下的終焉。

    【不過】說到這，妖精女皇反而有點肅然：【光素熔爐，讓人直接鏈接大以太環流的權限消失了，雖然它還是半永動機，但再也不能讓其他人進階為星神了】

    “伊恩！”“領主！”“老大！”而早就得到龍王通知，在此地等待的銀峰領眾人急忙上前，依森嘉德走在首位，但剛剛準備靠近，就察覺到一陣柔和的力量將他阻隔在外。

    【散了吧】

    ——不懷任何欲望和敵意，僅僅是靠近。

    沒有多話，諸位第五能級化作流光，回歸自己的領地，隻剩下妖精女皇與亡山國主。

    他們也有各自的願望。

    當祂們看見時，‘以太’已經改變了祂們看見的事物。

    “這是？”向後微退半步，金發青年有些不解地看向龍王，而鎮星龍王微微搖頭：【不是我，是伊恩周身殘餘的護體力量……你瞧】

    “我愛你，希歐。”

    “到時候再說吧，我自己也有不動堅城的權限。”伊恩聳了聳肩，他和阿萊格婭的關係一般，但根據諸多時空中的見聞他能知道，對方是個正兒八經的厄勒克特拉情結，也就是戀父情結，對方和自己關係不好，大概率就是因為覺得自己殺了阿克塞爾。

    一瞬，天穹之上，伴隨著蒼茫的風聲，四色霞光亮起，與被泰拉之心占據的銀色天穹遙遙相對，然後，四股龐大到不可思議，足以催山毀嶽，令天地沸騰的偉力，直直朝著伊恩襲來！

    他有朋友，有親人，有下屬，可以支持他的夢想，他的社會，延續他的道途，他的思想。

    但伊恩卻毫不在意，他從以太的波動中讀出了遠方‘敵人’的想法：“我之後第二個飛升星神的人？超越我第一個成功飛升的人？你們差的太遠了，就連‘夢想’都如此狹隘，隻能在‘一人’身上徘徊。”

    甘特瑞格姆的第五能級，造物堅錘，磐羅斯·堅盾低聲自語，如同金屬條一般的眉毛皺起：【天父，創造主，星神……祂們究竟是怎樣的存在？需要怎樣的條件才能達成，還是說……】

    四位隔空來襲的第五能級，睜大了眼睛。

    他們不能說是壞人，但絕對都是一些自我主義的狂人，他們絕對不會讓其他人成功，但如果輸了也不會懊悔，這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場賭博，認賭服輸，如此而已。

    他抬起頭，看向伊恩：“普德長老很想你。這些年……他一直都在為你擔心，卻不敢打擾你。”

    站在銀峰之頂，銀峰的領主向天空展開雙臂，將自己的‘星神級以太’數據傳輸給了自己的造物：“泰拉之心！”

    “見證吧，我真正的以太武裝，我的星神之證！”

    “就像是前紀元文明締造‘軌道太空電梯’和‘赤道軌道加速器’這樣的造物那樣，那個時候的前紀元文明，就擁有這樣的‘天梯’。”

    非要說的話，【終焉】應該是一個巨大的時空水母，祂並不依照人類習慣的時間觀行動，祂的本體停留在某一個時間段，然後朝著其他時間流延伸出自己的‘觸須’……而祂的觸須出現在人類麵前時，就是一團扭曲了時空的模糊陰影。

    這是一種可能。

    “而最後，足夠堅定的信念，才能鑄造出超越無限的‘天梯’。”

    唔。也不能如此傲慢。誰知道其他‘搖籃’有沒有其他星神幼體呢？但就算有，數量也不會多吧。

    實際上，伊恩還有另一個猜想。

    “足夠龐大的能量，才能讓上述三點可以全力發揮，讓‘自我的存在’進入大以太環流之中。”

    冰藍色的光輝冷聲道：【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把全部的力量都用在龍島封印上，他最少還有數擊的力量，擊敗我們不成問題！】

    “我甚至並沒有失敗，隻是自己中斷了考試。說實話，以星神的溫柔，你們不會以為，我自己中斷考試，祂們就會給我判不及格吧？”

    那由無限的伊恩屍骸構築而出的‘天梯’，正是他超越自己的內心世界，超越自己的‘地平線’，抵達‘地平線’之外的關鍵。

    因為他還在等另一些人。

    兩妖精前段時間都在新大陸，與凍魚導師甘崧導師一同建設新大陸的‘妖精王庭’，伊恩還在那過了自己的生日，和本地妖精開了一個大派對，定下了未來的諸多計劃，卻沒想到這快就要進入計劃的最終階段。

    作為伊恩親友團中實力最強的人，安法如今已經開始在構築自己的以太真身，因為有著自己的血脈父親‘熾光懸星龍’的幾乎所有記憶傳承，她凝結以太真身的過程很順利。

    依森嘉德撇了撇嘴：“你還活著，自然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不過這次你可算是把全泰拉所有人都嚇到了，僅僅是咱們銀峰領虛境網絡就全都是和你有關的各種新聞和討論，大家都在聊剛才巨型化的你究竟是怎回事，那莫名的危機感又來源於何處，最後，你又為何消失。”

    伊恩點數了一下：“雖然需要做的事情就這幾樣，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再加上我還打算追尋一些更加本質的秘密……我必須要暫時離開‘物質世界’，前往以太海的深處尋找真相。”

    而是祂們無法這樣觀測終焉。

    伊恩搖搖頭，雖然他告訴過自己人有關於終焉的事，但解釋自己打算如何解決這些實在是太麻煩了，所以他簡略道：“我還得去帝都和峻嶺堡，把泰拉之龍的傳承拿全，找到製造‘搖籃壁壘’的方法，把那缺口給補上，然後才能放心進階。”

    “一切的一切都相輔相成，不能缺少一點，我的星神之禮隻能提供‘足夠精巧的靈魂’和‘技藝’這兩點，對於足夠堅固的軀體隻能起到輔助性的作用，五大條件，算是能幫助兩個半。”

    而他們之間的差距，就隻有一個。

    “我也很想他。”伊恩微微點頭：“我隨後會去見他的，放心好了，對我來說就是一瞬，我不會忘記所有愛我的人。”

    【我們走錯了路？】

    鬆開手，伊恩搖搖頭：“這和妖精的本質有關……我打算找到一種‘真正的不朽’，而不是大以太環流賦予我們的‘以太不朽’。”

    “怎回事，舅舅？”依森嘉德詢問，而卡洛斯麵對自家外甥，也沒什架子，頗為無奈地說道：“伊恩沉睡後，他的以太就化作了一層無形的護盾，宛如繭，亦如蛋殼，將他牢牢包裹，並將所有外來之物推開。”

    聽見這句話，妖精女皇睜大了眼睛，然後開心地環繞提摩泰爾上下翻飛，認真鼓掌：【恭喜，恭喜呀！】

    所以，無論是憤怒還是釋然，是不解還是醒悟，他們都被掃開。

    其光綿延不絕，永無窮盡！

    劍光沸騰，如潮翻湧，伊恩一劍橫掃！

    轟隆隆！！！！

    隻是對於失敗者自己而言，這一切可能有點太過漫長。

    此刻，星神之軀崩散化作的流星雨在整個泰拉帶起了一陣陣溫和的以太之風。

    “是的。”伊恩環視所有人，他認真地說道：“這堅定不移，帶領群族走向未知之地‘地平線之外’，即便死亡也絕不止步的信念……就是【登神的天梯】。”

    很快，依森就想明白了關鍵，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緩緩向前。

    “就像是矮人會離開大地深處，走向高山那樣。”

    懷揣著嗤笑與憤怒，還有憐憫與愛，他舉劍。

    ——人造的人類之神，屬於我的墜星城！

    “辛苦你們了。”伊恩真心實意道，他很清楚，自己星神之軀最後崩散時的景象，百分之九十的人恐怕都會認為他已經死了，最少也得是重創沉眠。

    有的欣喜，因為他們掌握的資源滿足一切成為第六能級的條件；有的眉頭緊皺，因為他們察覺自己距離第六能級還非常遙遠。

    一抹翠影閃爍，一展龍翼，安法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山峰頂端趕去。

    原本在這聚集，準備站隊決戰的諸多第五能級強者都沉默了。

    那‘終焉’是否顧名思義，是大宇宙無盡遙遠未來，收縮歸一，陷於‘終焉’時誕生的‘奇點生命’？

    毀滅與創造，本來就是人類這一膚淺的，隻能行走在單向時間矢上的生物創造出的概念。

    “隻有如此，他們才能明白。”

    ——諸般道途，永世輪回，我伊恩·銀峰行走了不知多漫長的時光，你告訴我你們隻是想要一個人飛升？

    與此同時。

    和妖精女皇一同在墜星城上空亂飛了一會，引得一群妖精和祂們共舞後，喜悅之情稍淡的提摩泰爾抬起頭，看向銀峰領的方向：【我是承了他大龍情，而其他龍王也是如此——一直困擾祂們的壽命問題，至少鬆了一大口氣】

    雖然伊恩也搞不太清楚，自己為什要被終焉發現……但他卻知道一件事。

    祂們的目光就是觸碰，祂們的感知能令宇宙坍塌，祂們的思維能讓宇宙時空改變，超光速地改變。

    天穹被點燃了。

    “祂們甚至會主動給我請假，等我有時間了，再找到一個新的‘永動機’，我就還可以回去考。”

    好在，伊恩贏了。

    拍了拍安法的頭，還沒等陷入沉思的精靈生氣，伊恩又來到了自己弟弟埃蘭麵前，認真地抱了抱：“埃蘭，我愛你。”

    “不是撂攤子，隻是暫時修整一下。”

    但也正因為如此，當以太離去，祂們就無法觀測，也無法觸碰終焉。反過來，終焉也無法觸碰祂們。

    “所以說隻是盡可能。”伊恩笑了笑，很是灑脫：“有奧法道途，就不會有太過愚蠢的人，想要成為妖精的人也為數不少。”

    雖然嘴巴上唉聲歎氣，但是看妖精女皇喜氣洋洋的表情就能知道，祂現在開心的很：【雖然中斷，但僅僅是這一次失敗，天父祂們可沒有‘這次進階失敗下次進階成功率就會下降’這種設定，進階星神其實就像是考試，這次失敗了，下次反倒是會更加輕鬆！】

    但這些都毫無意義，因為實在是不能相提並論，因為夢想的大小實在是相差太大……

    對於這些真正的朋友，環繞在自己身邊的親友，伊恩相當耐心地解釋自己的狀態：“我已經抵達了大以太環流，見到了……許多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奇異景色。”

    ——這人幹什啊？就算你是伊恩也不能這濫情吧？！

    【朋友】抬起頭，黑色的金屬真龍臉上，露出了極其人性化的震驚和喜悅：【我的壽命上限，被解開了？！】

    雖然有一些敏銳的人察覺，正是因為伊恩·銀峰進階第六能級，龍島的封印和更遠方的一些異變才會出現，但如果換成他們……他們大概率是不會中斷自己的進階過程的。

    所以他們清楚，按照邏輯上的推測，一般意義上的第六能級，可沒有伊恩剛才那樣聲勢浩大！

    哪怕是有永動機支持，也絕無可能像是伊恩之前那樣，直接推動可以影響行星係和星的巨大銘文陣列……他們必須要準備很長時間，才能辦到和星神一樣的效果。

    他搖著頭苦笑道：“這次……好像是真的有點累過頭了。”

    因為星神化的伊恩已經將自己的所有一切都融於一體，他本人就算是一個超大個的妖精，沒有分出一個妖精伊恩去擁抱的道理，所以他隻是抬起手，讓樺黯和霜蝶能落下來，然後抬頭和對方額頭對了對：“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

    ——無論如何，無論是為了什欲望，他們都要親身見證‘星神之力’的強大！

    【純粹以太！】見多識廣的樺黯驚訝道：【和光界好像，伊恩，你這是……】

    登時，所有聯通了虛境網絡，持有終端，與泰拉之心相連的人們都心頭一震，本能地抬起頭。

    雖然很想讓伊恩休息休息，但亞德伯特看得出來伊恩現在談興正濃，便幹脆順著他的話道：“我還以為天梯是實體，某種宇宙奇觀呢。”

    “也不能說不是。”此刻，伊恩看向哈森港的方向：“一個文明團結一致，一心一意要開拓自己文明認知領域之外的邊疆，這種‘前往地平線之外’的意誌，便是‘天梯’。”

    【束縛，被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