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從地窖挖出來時,夏成瑾是有感知的。
隻覺得外麵明晃晃的刺眼,眼淚不斷的湧出。
他十分丟人的落淚,卻也控製不住。
這種事情,怎可能控製得住呢。
許薊安鬆了口氣,“還活著呀。”
他踢了夏成瑾一腳,將一塊饅頭丟了過去,“慢點吃,別不小心噎死。”
從丟進去到挖出來,兩天兩夜水米未進的夏成瑾,現在格外的狼狽。
一貫用來舞文弄墨的手指在水泥地麵被磨破了,甚至開始發臭。
哦,是他自己身上的味道。
畢竟被丟在這麵,沒有吃喝卻還有拉撒。
饒是許薊安曾經馳騁幾百去奇襲敵人,卻也沒有這狼狽。
這一身惡臭味啊,可真是讓人再也想不到夏成瑾原本是光風霽月的君子之風。
餘光看去,唐詩卻是眉頭都不帶皺的。
這個唐小四,可真是個狠人。
拿刀挑開捆綁著夏成瑾的麻繩,甚至一不小心刀尖還刺破了夏成瑾的手腕。
許薊安發誓,唐小四絕對是故意的。
若是夏成瑾的手被捆綁在胸前,唐小四甚至可能直接捅夏成瑾一刀。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夏不渝就是胸口挨了一刀,對吧?
這個小姑娘啊,平日性子好得很,但是幹壞事的時候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夏成瑾總算是緩過神來,眼前模糊的看到站在那的唐詩時,他還有些恍惚,“為什?”
為什竟然真的是唐詩。
“冤有頭債有主,夏公子真的想要我好好幫你想想看嗎?”唐詩把玩著手的彎刀。
老唐同誌其實不太喜歡她舞刀弄槍,學習拳腳功夫保護自己沒錯,但是最好還是別沾染血腥。
但有的事情,哪是能如他所願呢。
夏成瑾看著那泛光的刀尖一下子慌亂起來,“我,不是我做的,我隻是想要找你說一件事。是衛六自作主張,傷了九叔,這件事真的跟我沒有關係。”
“他是我小叔父,是長輩,我怎可能傷害他。那是大逆不道,要是被京城那邊知道了,我還怎走科舉仕途?”
夏成瑾慌亂的很,“我發誓,我當時真的隻是讓衛六把你綁走,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三更半夜的,我跟你有什好商量的呢。”
唐詩的話讓許薊安驟然反應過來——
夏家這小子不安好心啊。
這分明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對唐詩做點什,回頭好通過唐詩掌控河套府。
這狼子野心,倒是跟夏太傅一般虛偽無二。
一瞬間,許薊安想要把夏成瑾踹到那沼氣池的心又起來了。
就不該把這人撈上來。
夏成瑾惶惶不安。
唐詩顯然不是一個好欺騙的人,自己避重就輕把事情都推到了衛六頭上,然而她不見得就會放過自己啊。
這可怎辦。
他不想死。
在那地窖的時候,他一度覺得自己會死掉。
可是到底沒有。
他還年輕,還有那多的榮華富貴不曾享受過。
唐詩的確美貌動人,和京城的那些世家貴女不同,可是他不能為了這些許美色就把自己的性命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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