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即陷入沉默。
指間升騰起的灰白煙霧纏繞交織,像是深埋在心底,怎也解不開的結。
良久,司空雲按滅香煙,一撩垂落腮邊的發絲,眯眼道,“我們去看場電影怎樣?”
話鋒轉得太快,司空言一絲錯愕,茫茫然點頭,“好…”
兩個男人一起去看電影,總顯得有些奇怪,更何況這兩人都拉風值超標。
取票後,站在等候區排隊,不禁引來紛紛側目。
司空言目視前方,一臉莊重,如同跨過檢票口,不是通往放映廳,而是通往多國首腦會議。司空雲倒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指著尋夢環遊記的電影海報,笑道,“我們看這個片子,會不會太幼稚?”
“很好。”司空言正色道。
司空雲抿嘴笑,狹長眼角妖嬈一瞥四下,湊近司空言幾分,低聲,“不自在?”
“哪有。”司空言搖頭,拇指食指撚著影票,回視他說,“從沒感覺這好過。”
像是故意逗他,司空雲指著水吧說,“小言,我想吃爆米花。”
司空言二話沒說,目不斜視的就朝吧台去了,留下司空雲一人站在原地低頭輕笑。還需要再做做功課,他心道。
片刻後,他們終於在一道道或驚豔或腹誹的目光中,步入幽暗的放映廳。
落座後,司空言暗自長舒口氣,此前他不是沒被人誤解成同誌,可都與如今的感覺大相徑庭。或許外界沒有變,變得是他自己。
“果然都是小孩子。”司空雲望著前麵座椅一個個黑壓壓的小腦袋說。
“嗯。”
“喏,吃一個。”
“
哢噠,司空雲點燃一根香煙,車窗落下,風魚貫而入。
“我們走吧。”
司空言忽然說,風瞬間卷走了他的聲音。
“嗯?”
司空雲扭頭看他,黑色鏡片吸走了陽光,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遠走高飛。”
“何謂遠?”
司空雲升起車窗,兩人的聲音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我不知道。”司空言也看著他,搖搖頭,“或許,真正的遠,就是跨越心底的邊境線。”
“小言的邊境線在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就是我的邊疆。
然而,司空言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
話題戛然而止,十幾分鍾後,跑車在一片楊樹林下停住。
楊樹高而筆直,樹林的兩邊是農田,中間一條土路。
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襯得周遭格外寂靜。兩人下了車,司空雲張開雙臂,擁抱著迎麵而來的風,長發漫卷,絲絲嫋嫋。
“你為什握住我的手。”
司空言與他並肩站著,終於將糾纏了他兩個多小時的疑問脫口。
“因為你是小言。”
司空雲摘下墨鏡,對他眨眼一笑。
“哥,這隻有我們。”
麵對他咄咄目光,司空雲卻走開了,走到一棵楊樹下,抬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樹幹,白色樹皮上有一輪輪像是眼睛一樣的紋路。
“故事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司空雲說,一隻手還扶著樹幹。
“你為什要握我的手。”
“我還拍你睡覺了呢。”
“是我拍你。”
司空雲倏地笑了,放下手,走近他,“那握下手又能怎樣?”
司空言垂眼,堅定的搖搖頭,“那不一樣。”抬眼,盯著司空雲,“之前都是在秀,雖然我不清楚你究竟想秀給誰看。可剛才在電影院…你是真的想握緊我的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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