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誌穹說克宿斷了一國命脈。
克宿盯著這六枚銅錢看了許久,轉而抬頭看向了徐誌穹。
“你說什斷了一國命脈?”克宿笑道,“拿這一句囫圇話,就想應付我,江湖手段用的純熟,你還真打算擺攤算命去?”
徐誌穹看著卦象道:“七百年前,大乾國力正當昌盛,隻因一名公爵造反,江山就此易主,這事情我一直沒想明白。”
克宿嗤笑一聲道:“你想不明白也不該問我,這事情要問梁家。”
“我和梁家還頗為相熟,當初親曆那場戰事的人,我幾乎都認得,梁振軒,大宣的開國皇帝,梁振瑞,千乘國的神君,梁振傑,大宣的第一位車騎將軍……
我認得這多人,可在他們身上,我實在看不出大宣有戰勝大乾的本錢,梁振瑞當初那能打,帶上一眾精兵強將,到頭來還是被大乾畫將打的落花流水,你說大宣這江山到底是怎來的?”
克宿道:“他們卻沒跟你提起過,當時的梁振軒修為有多高?”
“修為再高,也就和李沙白相當,甚至還不如李沙白,我甚至懷疑巔峰時的李沙白,已經到了品秩之上。”
克宿冷笑道:“李沙白再怎悍勇,終究獨木難支,你卻不知梁振軒手下有多少能人!”
“大乾也不是就李沙白一個,他們受名家庇佑,還有一眾名家修者守著江山。”
“名家算得了什?”克宿很是不屑,“梁振軒手上不是還有儒家?”
徐誌穹連連搖頭:“我謙遜兩句,你還真把我當了個無知後生?
當時的儒家算什東西?他們的道門之主儒星,當時可能還沒到凡塵之上。”
克宿一怔,沒想到徐誌穹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
這都是他卜算出來的?
又或是他調查出來的?
又或是他親身經曆過?
“儒家是不怎地,可名家又能好到哪去?”克宿一直對名家充滿鄙夷。
徐誌穹道:“我若沒猜錯,名家祖師當時已經超越星宿,位列神靈了吧?”
這是徐誌穹的推測,從名家古跡之中感受到威壓做出的判斷。
又被他說中了。
克宿並沒有否認,語氣倒是緩和了一些,不再擺出前輩的身份,反倒多了些平輩之間的戲謔:“就算名家有品秩之上的首領,可又能掀起多大風浪?當時的梁家有諸神相助。”
徐誌穹點點頭道:“就這件事情,我一直想不出緣由,諸神為什要幫助梁家?梁家到底靠什打動了諸神?”
克宿聳聳眉毛道:“應該是梁振軒更愛惜天下蒼生吧?”
徐誌穹聞言搖頭道:“你又在這胡扯,這與蒼生無關,梁振軒是個什貨色,我非常清楚。”
這人真不好騙!
克宿又道:“又或是諸神為了在大宣的權柄,都想去分一杯羹。”
徐誌穹搖頭道:“大乾有蒼龍殿,有朱雀宮,也有白虎殿,有各道門的修者,這杯羹原本就在,名家也沒在大乾吃獨食,諸神在大乾都有權柄,為什要對大乾下手?”
大乾的史料少之又少,徐誌穹獲得這些信息,一部分來自李沙白的口述,一部分來自李沙白的畫卷。
大乾不是名家獨大,這就讓徐誌穹更加無法理解那場神戰的緣由。
克宿問道:“那你說,為什諸神要動手?”
徐誌穹舉止神秘道:“從卦象上看,是因為有人做了招人恨的事情。”
“招人恨?”克宿心頭一緊,又被徐誌穹說中了,可克宿在臉上沒露出來,“你且說說看,什事情那招人恨?”
“這我就不知曉了。”
“你不是會卜算?你算算看。”
“這事不好算,我且盼著你自己說出來?”
克宿端起酒杯,一口喝幹,笑道:“想讓我告訴你?告訴你作甚?且聽你斥責我兩句,讓我覺得愧疚?”
徐誌穹搖頭道:“所謂斥責,想必你也聽夠了,我倒想聽聽你的苦衷。”
克宿愣了半響,這是第一次有人問起他的苦衷。
“苦衷?說來有什用?讓你勸說我兩句,讓我放下過往的仇怨?”
徐誌穹還是搖頭:“未經他人苦,不勸他人善,我沒經曆過你的苦,沒資格讓你放下仇怨。”
“那你到底想做甚?”
“我想給你個公道。”
“公道?這世上哪來的什公道?”克宿不住的搖頭。
“有判官的地方就有公道,且看你信是不信。”
徐誌穹注視著克宿,克宿良久不語。
沉默半響,徐誌穹正打算改換策略,忽聽克宿道:“我不求你什公道,隻是這番話,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今日跟你說起,就是為了求個痛快。”
徐誌穹回到桌前:“那你就說個痛快。”
“你可知曉,我們兄弟兩個一直受裁決之印轄製?”
徐誌穹點頭:“這我知曉。”
“知曉便好,前因後果無須多講,你知道我們兄弟倆的處境,
我們封印了罪主,可我們兄弟的修為始終沒長進,後生晚輩成神成聖,我們兄弟也隻能眼巴巴看著,
你們道門之主確實有幾分公道,費盡心力幫我們破解裁決之印,可惜他最終打通半條路,隻能容我們一個人晉升,
通了路,機會卻要留給兄長,他答應晉升星宿之後拉扯我一把,我信了他,
可他後來晉升了從神,我依舊還是星官,
兄長又對我說,等他晉升上神,便能衝破裁決之印,把我也拉扯到上神,我又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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