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老爺身負重傷, 您厭惡拈花惹草、風流成性,吩咐給下虎狼之藥,方才導致老爺終身不舉啊!”
身負重傷。
虎狼之藥。
終身不舉。
魏震華雖然老朽, 年輕時也曾叱吒風雲,到底比兒子多幾分江湖經驗, 不至於把大腸當大腦用,頭除排泄物之外空空如也。
話趕話說到這步, 即被劇毒折磨得痛不欲生,也能聽懂姨娘的言外之意。
——
楚清漣!
直都楚清漣!
自以為舉案齊眉、敬如賓,“給足正室尊榮”的元配夫人, 早從數十年前始,就指姨娘給下藥,心意羊尾!
而的姨娘, 百般寵愛、夜纏綿的美人兒,竟然幫著楚清漣給下藥!
那可的後宮,的姬妾, 依附生長的菟絲花!
結果到頭來,在和楚清漣之,這蠢女人竟然選擇後者?
她究竟知不知道, 誰才她輩子的倚仗?
楚清漣算什?個不受寵的當家主母,至多就不磋磨她,能給她幾分恩寵、幾分尊榮?
她簡直就瘋!
魏震華自以為風流多情,心享受集郵收後宮的快感,從來不將後宮的想法放在眼中, 冷不丁挨這套連環繞背十八刺,險些被當場送走,氣得佛出世、佛升天, 連毒發之苦都忘。
自從羊尾以後,姬妾們待便不如往般熱切殷勤,都知道。
有幾個年輕姨娘不太安分,常府中下人打些眉眼官司,也知道。
大老婆和小老婆串通氣,合起夥來幹碎的戟兒,這種事根本想不到啊!!!
這超出種馬文男主的理解範疇!!!
種馬文男主的戟兒,那根多金貴、珍稀、人見人愛的擎天柱啊!!!
怎可能有人想幹碎它!!!
魏震華覺得匪夷所思,而且不可理喻。
“楚……你……”
鼻翼張大,嘴唇顫抖,枯瘦的胸膛劇烈起伏,好像口行將報廢的破風箱。
想口說些什,喉頭早已僵硬,隻能發出推動鏽蝕鐵門般的“咯咯”聲。
在垂死掙紮的痛苦中,在滿腔悲憤的支撐下,拚老命抬起白發蒼蒼的頭顱,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企圖用目光殺死楚清漣。
楚清漣低頭迎上充滿怨毒的目光,也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處境凶險。
說來諷刺,她原本家學熏陶下長大的正經閨秀,思路不像她侄女楚小姐樣闊跳脫,年輕時循規蹈矩,個將“本分”和“獻身”刻入骨子的人物。
因,婚後最初的數十年,她直盡心盡力扮演“賢內助”的角色,在外夫君同榮辱、共進退,為撐足門麵和體麵;在內主持中饋,生兒育女,夜以繼操勞不休,將偌大個魏家打理得井井有條。
眾人無不稱道,魏家夫人百年遇的賢妻良母,堪為世家宗婦之表率。
可她隻覺得茫然。
就像楊眉語道破的那樣,們分明修仙人家,合該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怎會和凡的世家門閥樣,拘泥於這些規矩禮數?
究竟她想太多,還推行這套規矩的承光上神,本身就出問題?
高居九天的神尊會犯錯嗎?
楚清漣想不明白。
她隻明白件事,就這個管不住下半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夫君”,實在惡心透。
說實話,她並不厭惡那些如花似玉的姨娘們,甄姨娘也好,賈姨娘也好,從來都不她怨恨的象。
畢竟,魏家物質條件的確不錯(大部分她手操持的),兌洲女子生存不易,就連女修都常被家族打壓,來這混口飯吃也在情理之中。
,魏震華每納房小妾、每添位兒孫,那張賴皮臉上露出的得意神情,都會讓她惡心到夜不能寐。
所以她動手。
借助位同樣厭惡魏震華的得寵姨娘之手,她用上今生第次從魍魎山市搞來的猛藥,丈夫的海神之戟降下雷神之錘。
“……”
楚清漣張張口,想解釋些什。
不向魏震華,而向那位驚慌失措、指著她鼻子大喊大叫的姨娘解釋。
楚清漣想告訴她,自己並不真心處罰她們,喝令“拿下”隻為在賓客麵前圓個場,事後自會放她們出來。
可她轉念想,操爹的,她為什還替魏震華圓場?
活該戴綠帽!
活該在眾目睽睽之下戴八百頂綠帽!
種馬,不臉,這都應得的!
念及,她內心的惶惑不安都如雲霧般消散,看向魏震華時,目光中便帶上冷冽的清明。
而旦冷靜下來,她很快便發覺:
魏震華印堂發黑、瞳孔渙散,臉上彌漫著團渾濁的死氣,嘴角有細碎的白沫和濃稠的黑血溢出,分明不真氣走岔,而身中劇毒的模樣!
,楚清漣的第反應——
哈哈,好死!鍋頭!
這哪路神仙高人,怎直到今才動手殺?
也不提前知會下,她必然掃榻迎啊!
同時——
“爹!想點啊爹!古人雲,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帶點綠!”
“爹!冷靜點啊爹!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跟起深呼吸!”
聶昭和黎幽自知瞞不過所有人,也沒演得太過火,象征性地號幾句喪,接著便話頭轉,佯裝驚訝道:
“哎呀,不!看爹這模樣,好像不真氣走岔,而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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