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聞名的判斷,那個圖騰旗軍不過隻是一個疏脈境下品而已,怎可能擋得下一位距離宗師境僅僅隻是一步之遙的陰陽師的殞兵?!
腦門正中多出來一個殞梭的圖騰旗軍表情十分之痛苦,一絲執念強撐著,斷斷續續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為,什,殺我?」
帳蓬原本就有些緊繃的氣氛頓時又沉重了好幾分。
另外三個漠南人一臉驚恐的看著包丁,根本想不明白包丁為什突然起念殺人。
剩下那個漠南人仍是低著頭,喃喃自語著,對身邊事視若無睹,充耳不聞。
包丁看向另一個圖騰旗軍,微笑著說道:「我說了,讓你們如實說。你們兩個心沒鬼的話,幹嘛要看對方一眼?你隻管說你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不就行了?」
這個再次被幸運女神眷顧的圖騰旗軍,聲音當中已經帶有哭腔,結結巴巴的辯解道:「大人,他是聾子,我懂手語,所以就......」
包丁若無其事的說道:「啊!這樣啊!可惜了!要不,你先說說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事情?」
這個圖騰旗軍,聽了連連點頭。
他被包丁這一下殺人立威給瞬間突破了心理防線,此時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所看到的、聽到的,事無巨細,全都說了出來。
在旁邊那一具屍體的強烈刺激之下,他甚至還記起來了一些細節,一些並沒有出現在口供當中的細節。
譬如說,圖騰旗軍的石脂水儲備至少在五百罐之上。
老虎道的地形特別適合使用火攻,因此有兩百餘罐石脂水和一百餘罐「像水一樣」的液體,都就近存放在南關口後方的營地當中。
此次在白山行營夜襲一戰當中,守軍使用了不過隻是數十罐石脂水而已,那一百餘罐的「水」甚至都還沒有動用,夜襲的敵軍就逃跑了。
這些數據,或許與實際數據仍會存在一些出入,但是相信不會相差太多。
因為漠北從一開始大規模存儲、使用石脂水,就大批量的更換了馬奶酒罐的傳統蓋子。
在阿史那包的建議之下,漠北很快便采用了更為穩妥的泥封將易燃的石脂水與外界隔離開來,罐口外麵還采用了濕布包裹並定時澆水降溫等等的措施。
平時這些油罐必須得盡可能的集中存放於陰涼處,最好是挖土坑埋進去,以木板隔層,再覆以可以快速散熱的各類遮陽.物。
而白山行營的大軍在清理、打掃南關口戰場的過程當中,已經發現了用於存儲石脂水的土坑。
隻需要根據坑底那些罐子留下印跡的個數,再從土坑深度來推算隔了多少層木板,便大致可以得出這個土坑的儲量來了。
總之,石脂水、火水的儲量,是這一位圖騰旗軍所能提供的僅有的補充信息了。
包丁招來一個王帳親衛把圖騰旗軍帶到外麵去,然後看向那個砲手,笑道說道:「說說看,你知道些什?總不能比那個旗軍所知道的還要少吧?」
砲手吞了一口唾沫,艱難的開口道:「那個泥封,有問題。」
阿拉坦王皺起眉頭來,正打算叱責兩句,那一邊包丁卻已經問了出來:「泥封,有什問題?」
砲手愣了一下,反問道:「大人知道我說的泥封是什意思?」
包丁若無其事的說道:「你是砲手,你說的泥封自然也隻能是盛裝石脂水的馬奶酒罐上的泥封了,對不對?」
砲手多少受到了包丁和顏悅色的影響,終於壯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泥封,必須趁著濕泥團變得幹燥堅硬之前在上麵用印。」
「印上刻的是陰文,蓋在泥上便成了陽文。泥封的邊為泥麵,所以形
成四周不等的寬邊......」
阿拉坦王聽到這終於忍不住了,沉聲催促了一句:「你就說鈐印不就行了?給本王說重點!」
砲手被嚇了一跳,囁嚅著應了一聲,便言簡意賅的直接說出了重點:「圖騰旗軍的這一批石脂水罐子,隻有不到一成的泥封上麵是有那個鈐印的!」
阿拉坦王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古怪,看向包丁,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輕歎一聲,說道:「看來我們在漠北還是根基尚淺啊!」
「如果這附近還有殘存的鈐印,倒是省事了,馬上就可以查出來究竟是誰幹的!」
包丁沉默了片刻,寬慰道:「國主不必多慮!現在畢竟是空口無憑,萬一中了人家的離間之計,我們豈不是成了笑話?」
阿拉坦王端起茶盞來,咕嚕咕嚕的悶了一大口茶水。
包丁看向砲手,問道:「既然此事如此重要,你為什沒有說出來,留在口供上麵?為什現在卻又願意說了?」
砲手臉色變得十分黯淡,垂著頭說道:「我知道一旦說出來,下場很可能就是被滅口。我不說的話,沒有體現什價值,多半也是得死。」
「左右是個死,我說了的話......我現在隻有一個請求,如果可以的話,請照顧我的帳蓬。」
砲手所說的「照顧帳蓬」雲雲,說的其實是他的家人。
大漠統計人口、實力的傳統方式都是以一帳為單位的,多出來的丁口也是得通過分帳而分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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