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還真是這回事……
天子找自己去唱現場,白夜飛想想也覺得有這種可能,而這亦代表當晚自己演奏的時候,真皇上壓根不在現場,隻有替身在上頭聽戲。
……當個皇帝也挺不容易啊。
白夜飛著實感慨,一國之君擔心刺殺,這也躲,那也怕,啥都不敢親力親為,這生活得多壓抑?幾乎都能比得上自己從前的十分之一了!
潔芝突發奇想,“阿白,戲文故事,禦前表演都是能領賞的,天子金口玉言,賞的都是好東西,要是等一下皇上問你想要什,你準備怎回答?”
白夜飛聞言一呆,想到這個可能,遲疑起來。
自己原本打算請北靜王幫忙,要個浮萍居的會員資格。這個要求不算太大,也不會太小,不至於過分或欠下太多人情,也不會有太多牽涉,算是拿捏好分寸了。
但如果是皇帝開金口,要求這個就未免太浪費了。
……該要求什比較好呢?我現在好像沒有什太缺的東西,直接要錢太俗,要裝備要丹藥,也說不出具體合適的東西……
對皇帝許願是精細活,白夜飛摸著下巴思考,馬車突然速度放緩,外頭傳來一陣喧鬧聲。
“怎了?”
潔芝好奇心起,直接探頭出去看,發現前頭一間民宅哭聲震天,隱隱還有高聲喝罵、斥傳來。
宅院外,圍了一大堆鄰人指指點點,還有幾名官差的身影,在外圍戒備,將路直接堵了大半,馬車也因此減速。
“前頭發生了什事啊?”潔芝好奇問道。
白夜飛瞄了一眼,隱約感覺不是什好事,正要勸潔芝縮回來別管,那戶人家的哭聲更響,似乎人正從頭出來。
圍在外頭的人群紛紛避讓,遠遠看去,有人微微搖頭,有人神色不忍,也有不少人眼中藏著驚慌與憤怒,看起來都不像是事不關已,而是感同身受。
白夜飛察覺不妙,想直接把潔芝拉回來,卻晚了一步,看著一名官差從散開的人群走出,一手握著水火棍,一手鎖鏈套著一名男子,踉踉蹌蹌跟在後頭,等若是被硬拖出來。
這名男子身著文士服,看著是讀書人,麵上鼻青臉腫,身上衣服染滿塵土和血汙,還多了幾條裂縫,露出底下的滲血傷口,顯然在頭已被毒打了一通,再無力反抗,隻能老實被官差帶走。
官差將文士拖出來,旁邊圍觀的人自覺退後,讓出空間,白夜飛所乘的馬車隻能往更路邊靠,擦著人群緩慢前行,正好將場麵看個清楚。
男子後頭,還追著一個年輕的小婦人,看起來也就二十餘歲,樣貌清秀,應該算是小家碧玉,此刻鬢亂釵橫,驚惶無措,亦步亦趨小跑步追上來,哭哭啼啼喊著“老爺”。
小婦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四五歲的孩童,一男一女,被眼前亂象嚇得驚懼啼哭,一人一邊拽著婦人裙角,哭喊著“爹爹”。
場麵足夠揪心,小婦人見官差站定,忍不住想要去抓丈夫,官差目光一厲,回身揮棍打去。
“啊!”
小婦人痛呼一聲,被水火棍砸倒在地,一手捂著肩膀,麵容扭曲,身子蜷縮,痛苦而無助。
“娘!”
“阿娘!”
兩個孩童被帶得身子一歪,撲跌在地,看見娘親的痛苦模樣,撲上去抱著她放聲哀嚎,齊呼娘親。
“夫人!”
受傷的文士猛地掙脫官差,想要衝過去查看,卻被一棍子打在身後,砰的一聲在地,後腦流血,一下沒了聲息。
“爹!”
兩名孩童連聲慘呼,想撲上前去,卻又不敢,而周圍的人群瞬息大嘩,被這一家的遭遇激起了怒火,在旁邊鼓噪。
看著兩個哭喊的孩童,潔芝不忍,捂著嘴低聲道:“好過分啊……”
“專*製時代,不講人權,官差捉賊,這樣很正常。”白夜飛聳聳肩,麵色平靜,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心中卻在納悶。
這一家人看起來不像是罪犯,按自己的分析,北靜王的緝凶搜查,主要是表現個態度,最多是有些擾民,不應該到激起民憤的程度。
……難道是撞上這節骨眼,手下人失了節製?又或者他們真犯了事?
白夜飛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要是這文士真跟膻根邪教有關,這官差豈敢如此大意?邪教徒手段詭秘,完全有可能暴起傷人,拖著周圍人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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