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剛到美國第一年,某天夜跟有預兆性一般失眠,睡得很不安穩。也許隻是吃多了未消食也不一定。
總之床頭的手機連震兩下時,我很快就醒了。
二狗發來的信息,兩條。
——我和小丫分手了。
——我隻是告訴你一聲。
明明從字麵上來看是再普通不過的話,也許因為我是參與在他們故事中的人,所以透過屏幕莫名也感覺到了一點悲傷。
我一直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是真的到來的時候也沒我想象中那輕鬆地接受。
二狗出生官宦之家,父母專製保守。再三聲明他的對象隻能是當官人家的小姐。
在我看來小丫善良可愛,待人真誠。是個值得好好珍惜的女孩,在他父母眼卻一文不值。
聽起來像個古代故事,可卻活生生發生在我們生活之中。荒唐又現實。
我甚至不止一次因為他們的感情問題,而和我父母發生爭吵。顯然大人總是站在大人的那一邊。
“你不能說他父母錯,他們這想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正常不代表正確。
這種錯誤的三觀卻一遍遍被現實來驗證它的準確性,真是可悲。
按說我早過了喊著愛情萬歲,其他滾蛋的年紀。
在某種程度上,我甚至是讚同門當戶對這種觀念,但仍不能心平氣和地接受他們的分手。
那種感覺很氣悶。就像,大人又勝了一局。
他們總是告訴我們要,勿忘初心。
可是愛情的初心是什?
不就是那個女孩笑起來很好看,我喜歡她。
可是發展到後來,又總是必不可免地要牽扯到柴米油鹽,收入家世。
所以走不到白頭,有太多不得不分開的理由。
到底是誰忘了初心。
我想安慰安慰小丫,可是發現這種時候任何“你會好起來”的話都是狗屁。
隻有故作輕鬆地跟她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沒事,還有一大把帥哥再等著你。
小丫回說:“可是再也沒有羅二狗哪。”
我就再也接不下去了。
我記得我們在台灣旅遊時,二狗費了很大勁在娃娃機夾了一隻狗玩具給小丫。那個娃娃被小丫取名叫二狗子。
二狗從北京來長沙看小丫時,我們在美食街吃飯。
大胃口的二狗剛吃了半碗麵就開始打嗝,小丫狂笑地在旁邊說:“他是在打餓嗝。”
小丫生日的時候,二狗也曾日夜不眠替她手工做過一套公主房模型,一路捧著從北京坐火車送到長沙。我猜他應該也曾許諾過以後會給她一個這樣的家。
也許因為他們的回憶,一直有我這個旁觀者。
所以當他父母帶著一種奇怪的自豪感跟別人宣稱他兒子隻是玩玩,並沒有真心要和小丫處對象的時候,我是不相信的。
這種話說白了也不過是家長們的自我心理安慰,想要維持著他們心中那個聽話的乖兒子形象。
雖然二狗這個人小氣,霸道,又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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