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感恩節那天,我和Z先生還有Vincent夫婦從亞特蘭大飛到阿拉斯加度假。
連續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整個人有點暈。但飛機降落前看到滿天滿地的雪,我們四個南方人又精神抖擻起來。
下飛機到酒店入住後,Z先生說要和Vincent去附近的沃爾瑪買水。我惦記著感恩節肯定很多東西打折,想跟著一起去逛逛。
我們的朋友伊淩拉住我,說有點累,讓我陪她在酒店休息。待會晚上還要去看極光。
加之手頭還有些工作的事沒做完,我就放兩位男士去了。
我還在碼字,伊淩在衛生間叫我去化妝。
作為當代真女漢子,我表示一件化妝品都沒帶。
伊淩說,“我帶了。”
“這冰天雪地,穿得熊一樣,化妝亦是徒勞。”
“晚上看極光我們要拍美美的照片,化一個嘛。”
於是在軟磨硬泡之下,我乖乖任她折騰了一個小時。
直到此時,我還沒有任何預感。很天真的在想,不是說很累嗎?都不睡覺還化這久妝!女人活得好累啊!我果然不是女人。
繼而美滋滋的自拍了幾張,覺得自己從前的五分鍾化妝術簡直是在糟蹋化妝品。
此時,伊淩依然處在極度興奮狀態:“看小臉蛋化了妝多好看。”
那語氣,那眼神,簡直和媽媽看著女兒要出嫁一樣。我突然一瞬,福至心靈。他們是不是在密謀什?
然後我偷偷躲出去給閨密發信息:我覺得曾先生今晚要和我求婚了。
在一陣啊啊啊,和我要看直播的驚叫聲後,她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不要去猜。安心接受。
嗯。這種事,猜中了沒驚喜,沒猜中更失落。
幾個小時後,他們搬了一箱水回來。Z先生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真應該和我們一起去,見證下黑五沃爾瑪排隊的人有多長。”
我當時心唰的涼了半截,哦。果然是我想多了。他們就是去買水了而已。
吃過晚飯去小木屋已經十點多了。最生氣的是,我們到達的前半個小時出來了一次極光,完美錯過。
在小木屋喝著熱茶玩拚圖,逗主人家的大狗子。一切風平浪靜。
晚上十二點我躺在木屋沙發上給閨密發信息:果然是我想多了!
極光沒有出現,連原本清晰的銀河,北鬥七星也被大霧埋了起來。
淩晨一點,我已經放棄:“走吧走吧。好困。回酒店休息。”
Vincent連歎幾句天公不作美。
伊淩說再等等吧。
隻有Z先生一語未發。
回程路上聽著歌,我昏昏欲睡。
車停下來的時候,我看到酒店大門寫著C棟,而且是高層。
但我們住的酒店是M棟。獨立的度假套房式小木屋。
我以秒速反應過來:“停錯了吧?這不是我們的酒店。”
車中一陣詭異的沉默,Vincent看了一眼Z先生,伊淩在傻笑。
我心咯一聲,第一反應竟然是,完了。要來了。
在一個我完全沒準備好,穿得很醜,身體很疲累,還因為錯過極光而心很失落的時機。
Z同學不知從哪掏出一根紅絲帶給我眼睛蒙上。一路七轉八彎上電梯又走了好久。
這段路我心理活動十分豐富,幻想了無數種可能性。上天入地,水冰月變身。
絲帶解下來後,我看到了一扇房間號是520的門。
對,你們沒有猜錯。
就是十分直男審美的一地粉色花瓣。床上拚成一個桃心,牆上沾著氣球和不明螺旋狀吊飾。
一言難盡。
兩位直男先生對視一眼,用“你很棒,她一定會很感動”的眼神互相鼓勵了一下。
Z先生就下跪背書似的說了一段求婚詞,親吻我的手背,然後二話不說掏出戒指就往我手上套。
我趕緊把手縮回來:“你都不問我願不願意嗎?”
Z先生聲音有些發顫:“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緊張是有原因的,因為橘子心住了一個小公舉。重度公主病,多次說過求婚一生一次,一定要很浪漫很有創意,不然一定拒絕。
顯然Z先生這個安排十分的落俗套,就差沒再點一個心形蠟燭就湊齊直男表白必備套裝了。
事後,他告訴我他確實有這打算。但是怕引起火災這才作罷。
據他說,我頓了足有兩分鍾沒有回應。他已經心灰意冷覺得我會sayno。
我倒不知道有這長時間,當時滿腦子想的是我這時候是不是該哭一下,流出兩滴眼淚來以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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