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俊凱很有風度,自己先走一步,讓蔣務必送女士們回家。
江星月最先到家,進門的時候已經半夜三點多了。
她喝了酒,可是不知道為什一點兒也不困,進屋把鞋子踢飛,包和外套扔到沙發上,直奔電腦前。
打開搜索網頁,打出“蔣俊凱”三個字。
這時手機響了,是丹尼唐。江星月端詳片刻,把手機鈴聲按成靜音,假裝自己睡著了。
明他一定會再打來的。但是蔣俊凱不會。
江星月甚至覺得,蔣俊凱永遠都不會打電話給她的。想要再聯絡,除非她主動。
認真你就輸了。
主動輸的更慘。
這是她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
關於蔣俊凱的信息很多。原來他不但是企業家,還是業餘攝影師,在台灣開過攝影展。
江星月一條一條看過去,眼睛發亮,貪婪又驚喜地看著他的作品。
有一組是在西藏拍的,他拍草原上悠閑的白色犛牛,和坐在門檻上的老人石頭般蒼老的臉。
江星月倒抽一口冷氣,狠狠往後一靠,整個人隨著電腦椅的輪子滾出去好遠。
她拿起手機打給王思斯。
她現在必須跟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分享這種情緒。
……
此時此刻,王思斯正在昏睡。
對現在的她來,昏睡反而是最幸福的,因為可以短暫地逃離這個世界。
她的電話響個不停。一個修長白皙的手,劃開鎖屏鍵。
……
“我愛上了一個人,他叫蔣俊凱。”
江星月拿著手機走上陽台,冰涼的夜風落在她紅粉霏霏發熱的臉頰,奇異地舒爽,又有些癢。
“蔣俊凱是個帥大叔,他跟我遇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江星月撥了撥頭發,她覺得這一刻自己的側影一定很美,可惜他不在。
“但是你知道嗎,麵對他我有種無力感。”江星月是雙子座,另一半人格在深夜蘇醒,由衷地悲傷起來,“我年輕漂亮又有錢,能喝能玩見過世麵……我是鮮肉殺手,我知道怎讓他們開心……可是麵對蔣俊凱……”
江星月身上的酒意已經完全被夜風吹散,臉頰上那一絲涼意隨著血液滲透到心。
“他這樣的人,既不會被我的美貌迷惑,又不會因為我的錢而高看我一眼。他需要一個靈魂伴侶,但是我的靈魂達不到那個高度……寶寶你我該怎辦?”
電話那端一直沉默。
“思斯?”
電話那端傳來王思斯均勻的呼吸聲。
江星月歎了口氣。
王思斯沒聽到也好。
這樣她的秘密就隻有她自己知道。
眼前夜色幽冥,寂靜深邃。
……就像一望無際的樹洞。
她的少女心事在這樣一個深夜,無人知曉,隨風而散。
……
那個修長白皙的手放下王思斯的電話,輕輕走進臥室的房間。
這房間是衣帽間改的,牆上貼著幾張照片。
正中間的照片是林盡染。
再往左側兩張,便是蔣俊凱。
房間隻有一盞壁燈。
淡淡的橘色光輝,將他頎長的影子拓在牆上,側臉輪廓分明,看起來有些冷酷。
他沒想到,那個無懈可擊的蔣俊凱的突破口,這快就來了。
……
王思斯正在昏睡。
她以前睡覺很沉,很少做夢。
這兩卻像是把過去所有的噩夢都補上了。
心思繚亂,才會有夢。
在夢,王思斯穿著婚紗和高跟鞋在夜色奔跑。
兩個麵目模糊的彪形大漢攔在前麵,用槍指著她,“把你最珍貴的東西交出來!”
王思斯認真思考。
——她上大學的時候又資又文藝,不然也不會跟富家女江星月玩到一起,現在為了還房貸過日子,連幾千塊的輕奢都沒再碰過,渾身上下哪有什值錢玩意?
貞操?也已經沒有了,再她也不覺得那玩意珍貴。
“你的是房子嗎?其實我隻交了首付,每個月得供八千多塊錢呢,你要的話就拿走好了……”
砰的一聲,彪形大漢朝開了一槍。
王思斯嚇得蹲在地上,大漢喝道,“把你老公交出來!那才是你最珍貴的東西!”
“我老公……不要我了……他走了。”王思斯哇一聲哭了出來。
這時一個黑影閃現,手起刀落打跑大漢,扶起王思斯,輕柔地幫她擦眼淚。
“思思別哭,壞人會笑,王冠會掉。”
王思斯睜大眼睛,“連徵?”
連徵的臉在她眼前一閃,然後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清晨手機嗡嗡地叫個不停,把她三魂七魄召回到現實世界。
王思斯鯉魚打挺似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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