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是門持之以的藝術，內行看門道，文熙要是許久沒碰筆杆，肯定得被核桃大爺看出來。不過文熙可是連拍戲都記得上課學習的人，花在書法上的時間雖然少了點，每練筆的功夫還是有的。

    一篇大楷寫下來，文熙換了隻筆，又重新裁了張紙寫瘦金體。核桃大爺站在旁邊盯著，沒有誇獎但是也沒批評，就這在那兒看著。

    “腕力足了些。“最後的最後，核桃大爺這樣完就去看著人下棋去了，華大爺的對手是個臭棋簍子，核桃大爺得過去幫忙，二打一才能平手。

    文熙就當這是核桃大爺對他的誇獎，對著碑帖凝神靜氣的練了半個多時，直到飯點才放下筆。

    “前些年你年紀，時間也足，每看著你寫字，那進步是幾一個台階。我知道年紀大以後心想的事兒就多了些，要承擔的責任也越來越重，保持本心就好，堅持了這幾年的東西別輕易拋下了。”核桃大爺是看著文熙這一年東奔西走忙成狗的人。實話，文熙的書法能保持這種水平，核桃大爺已經很滿意了。不過滿意歸滿意，核桃大爺是不會告訴文熙的，他隻會對文熙要求更高。

    “我現在已經在控製工作了，明年合同到期，我打算成立一個工作室，掛在現在的公司下麵。以後接戲就有很大的自主權，有些不必要的商業活動也不需要去捧場。”文熙都已經想好了，以他現在的實力和人氣，許多公司都搶著和他簽約。不過給誰打工都是打工，文熙更想當一隻在大樹底下乘涼的鹹魚，自己做個老板不好？

    “暑假你跟伯牙、海子拍的那電視劇就不錯，你師娘成追著看。”核桃大爺點了句，文熙如果要退居幕後的話，自個兒當製作人拍戲就很不錯。

    “有這個想法，海子也覺得行，伯伯正在征求家的同意。”文熙對著老師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這些長輩都是看著他、扶著他長大的人，沒有必要隱瞞什。

    “文子，你伯牙那子？啊哈哈哈，聽被他老子抓著去相親了，不結婚就不讓他演戲，拍戲就更不用想啦！那女孩……不對，那姑娘喜歡他幾十年了，就是性格內向了些，家境人品都不錯，我覺得這會伯牙是跑不掉了。”華大爺捧著茶杯著自個兒從焦園聽到的消息，女孩家還想請焦老爺子當紅人，隻是老爺子身體不舒坦才沒應下來。

    “這好玩兒的事兒我怎不知道？”帥大爺趁機扔掉棋子兒，他的帥老早就被華大爺的車、炮鎖定，剩下的士子也撐不了多久，還不如就這樣……

    “你除了折騰吃的還關心什？誒我，咱還沒下完呢，你怎就收棋子了？”華大爺打趣完才發現帥大爺把棋盤都收拾好了！

    “算你贏了還不行？到飯點兒啦，再不吃飯心嫂子打電話監督你！”帥大爺麻溜地捧著棋盤放到博古架上，核桃大爺書房的棋具多是民國前的古董，平時下下隻當是保養上包漿，不下還不趕緊收起來，等著落灰？

    “你這是臨陣脫逃！”華大爺站起身來，跟在帥大爺身後拌著嘴出去了。

    文熙落下最後一筆，端詳著宣紙上鐵畫銀鉤的作品，滿意地用印。這是他今年寫得最好的一幅字，待會兒再請老師題幾筆，裱起來擺他書房去。

    “洗筆吃飯，你師娘給你留了個雞腿。”核桃大爺熄滅香爐，背著手出去了。

    文熙搖搖頭隻覺得他好笑，雞腿這玩意在過年的時候屬於孩兒的專利，偏偏他在老師這兒就是最的那個！沒想到好不容易躲過符媽媽的雞蛋，還是沒有躲過老師家的雞腿。

    午飯過後，文熙開車帶著一幫老爺子慢悠悠地晃到了焦園。

    “文子，你這是開車還是騎毛驢啊？瞧見那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人家超車啦！”華大爺這急脾氣也是沒誰了，車子恨不得當坦克開，好在他退休以後就沒開過車，不然華大媽一年不知道得去交多少超速的罰款。

    “黃燈呢，急著啥？文子規矩著呢，你以為像你似的？文子別聽他的，該怎開就這開！”老劉拿起煙杆朝華大爺敲過去，不知道文子是拿到國際駕照後第一次回國開車？拐彎拐到對麵車道了怎辦？

    “就是，文子開車不知道有多穩，杯子的茶一點兒都沒濺出來！”帥大爺吸溜著參茶，半了也沒見下去多少。

    “行行行，你們就慣著吧！”華大爺沒好氣地朝翻白眼，這幫人護犢子也是沒邊兒！

    0秒後紅燈變綠燈，文熙踩下油門，沒一會兒車子就停在焦園門口，老管家在那兒等著。

    “首長在臥室檢查。”老管家領著一行人往書房走，焦媽也不在，想必在臥房那守著。

    “首長身體怎樣？我有幾沒過來看了，上個禮拜看著還行啊，怎今就在房間躺著檢查了？”華大爺沒坐，逮著老管家在那兒問話。

    在核桃大爺家聊的時候，幾位老爺子不經意就到焦老爺子身體不舒坦的事情，思量著過年探病不吉利，一合計就過來瞧瞧。沒想到焦老爺子的身體情況比他們想的還要糟糕，月初還能被焦媽推著輪椅出來走走，這會兒已經起不來床。

    “陳年舊疾，也就隻能養著。”老管家的表情不太樂觀，保健醫生了，這個冬能起來活動的話那就還有些歲數，起不來的話就不太好了……

    “唉！”華大爺悶悶地坐下，老劉聽著不太舒坦，掏出煙絲打算來一口，幾雙虎眼立刻凶巴巴地瞪過來。

    “年紀一大把還抽煙，不要命了？”

    “你就不能少抽點！”

    “嫌自己命長了？”

    “得，我不抽了還不行？”老劉縮縮肩膀，鵪鶉一般坐在那兒。

    文熙跟著老管家去了廚房，焦老爺子現在隻能吃點清補的湯湯水水，文熙現在幫著熬碗老鴨湯也是好的。

    “文熙啊，老爺子現在胃口不太好，你做的東西他向來喜歡吃，今得麻煩你一回了。”老管家這也是沒了辦法，早上熬的米粥老首長就吃了一勺！人是鐵飯是鋼，吃不下東西身體怎能好？

    “您不我也想著過來給焦爺爺做點東西，醫生有沒有要往湯加點什？”文熙走進廚房就聞到了一股中藥的味道，藥食同源，食補也是治療的一種。文熙不知道老爺子的飯食要不要加點補氣養身的藥材，所以才有這一問。

    “隻是給夫人熬的藥，首長的湯什都別加了，他現在能吃下去就是好的。”老管家歎了口氣，其實這邊還有他的一副藥渣。

    “那我自個兒來，您忙去，我這兒好了再招呼您！”文熙係上圍裙，開始動手抓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