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隻有包括韋恩教授在內的寥寥數人,帶著從神殿中獲取的信息落寞離去。
七校聯盟考察隊留下還是離開的名額,從一開始便由抽簽決定。
相比於相安無事,各行業的教授們寧可進入神殿,問取想要知曉的答案。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學者,相比於性命,大多數人對宇宙的終極問題更在意些。
不過自從知曉那恐怖而驚悚的宇宙真相後,恐懼幾乎將考察隊員們打倒,意誌薄弱者渾身都在顫抖。
灑滿鵝毛大雪的極地冰川上,落寞的幾人神態低迷,這像夢境一般的經曆任誰也不會輕易遺忘。
“教授,我們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代。”
有年紀較小的學者,看著身旁已經所剩無幾的隊伍,臉色流露出一絲苦澀。
“走出極地,然後將這發生的一切對社會公布。還有我們獲得的信息也一並公開,無論他們相信與否,我們已經做到極限。”
韋恩教授語氣嚴肅地告誡每一個人:“切勿讓他們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這隊殘存人馬,帶著僅有的設備、物資,便在惡劣的氣候中穿梭過這片大陸。
徒然不知,返程的行軍要比到來危險十倍,那些指明方向的羅盤不知是何緣故,在這一刻集體失靈。
更為可怕的是,一場可怕的暴風雪已經來臨,似乎是神靈為了懲罰知曉宇宙真相的犯人,連續兩周太陽都未曾升起,溫度每日俱下。
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極寒地帶,連雪橇獵犬都沒法支撐他們離去。
失去方向感,也意味著無法抵達原有的補給點,徹底迷失在極地大陸。
到了後來因為惡劣的寒冬,極地上的生物大多冬眠或是凍亡,考察隊成員連維持生命的營養攝入都沒有。
糧食吃完了,快餓死之際隻能宰殺極地雪橇犬,再到後來雪橇犬吃光了仍看不見海岸,每個人的精神與毅力都到達了極限,
即便再鋼鐵的意誌在這可怕的白色大陸,也會被寒風與暴雪吞噬個幹淨。
起初,
考察隊成員還會將同伴的屍體帶上,可越到後麵希望越渺茫。
白雪皚皚的雪地上便隻剩幾道孤零零的身影,懷揣著人類的最後勇氣,疲倦地、麻木地在鬆軟的雪原上行走。
到後來有人已經發瘋了,也有人寧願停下來等死,卻從沒有人打起同伴的主意。
考察隊員們哪怕至死的那一刻,頭都是朝向北方。
“唉。”
在天空靜靜窺探這一切的夫,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傷感。
這些人與祂當初的遭遇何其相似,被更高位格的生命戲弄,帶著一群人走向死亡重點。
祂閱讀過韋恩教授的考察日誌,知道那時的韋恩教授明明已經瘋了,記錄的信息早就變成了晦澀難懂的亂碼,
可在生命的最終盡頭,這位老教授頭腦也清醒了過來,用拜亞文寫下最後的話。
他是這樣描述當時的情景。
“我們知道不會有任何奇跡。於是決定不再向厄運靠近哪怕一步,要向人手其他一切不幸那樣忍受死亡。
在寫下遺書後我們像老友一樣相互打過招呼後,各自爬進睡袋,期望許多年後更年輕的探險家們能發現這一切。
我們無數次向主祈求,但主似乎拋棄了我們。”
韋恩教授一行人臨死時,正是在當初傑克·斯帕羅發現的地帶,他們已經無限接近於陸地,卻徹底迷失在冷酷的寒冬與風雪中。
靜謐的死亡籠罩在那片營地上,無論生前還是死後都格外寧靜。
值得一提的是,當這隊人馬在極地全滅後,連續下了兩周的暴風雪戛然而止,橘黃色的暖陽從東方升起,落在這群沒法再睜眼見到光的可憐蟲,那微不足道的屍體上。
那束微弱的光芒似乎在說,
蟲子,
永遠也隻是蟲子。
……
“回歸!”
見證了這場偉大的悲劇後,夫懷揣著複雜的心思向“聖瑪利亞號”發出指令。
遊輪再次被一層黝黑液體所包裹,位置不斷升高,朝著這個世界的最頂層不斷升高。時間長河中“咕嚕、咕嚕”的聲音不斷向上傳遞。
曆經一段時間後,碩大的幽靈船慢慢從過去的時空,回到原來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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