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摸程茹頭頂，秋月麵色柔和，但卻並未說話。

    關於程茹她爹的死，秋月說不上愧疚，也說不上後悔，但程茹當初哭得撕心裂肺的一幕，卻也讓她頗有觸動。

    或許也正是因此，如今心魔才會出現程茹。

    無視周邊逐漸聚攏封堵她後路的警員，以及大批吃瓜群眾，秋月語氣平和道：“他的死或許的確有我的原因，但，~~。”

    “我不覺得有任何欠妥的地方，他的確該死！！”

    無視周邊吃瓜群眾響起的議論，秋月低頭看著程茹，認真道：“他該死。”

    稍一停頓，接著說道：“就算程茹有意見，那也該是她當麵和我說，而不是你這個心魔，來質問我。”

    說完這話，心魔幻象哢嚓一聲出現裂紋。

    片刻後，無數碎裂鏡幕落入無盡黑暗消失無蹤。

    秋月神色平淡，默不出聲，等待下一場心魔幻境。

    未等多久，第六幕心魔幻境出現，此次幻象是她與父母兩人，其樂融融和家團圓的場景。

    母親溫柔善良，父親威嚴內斂。

    一切一切都是幻象中最美滿的家庭氛圍。

    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意義。

    幻象隻出現不過一秒，下一瞬就崩裂。

    第七幕，程茹。

    第八幕，初戀。

    第九幕，許道蓮，其中場景是那日一起泡溫泉的旖旎。

    第十幕。·~~~~。

    ~~~~~~。

    心魔幻境一幕幕呈現，一幕幕破碎，從父母和睦，到父母哀怨她無情離開，再到憤怒她的無情無義。

    方法多種多樣，都企圖讓她駐足逗留在幻境。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幻境在過了十幕之後，出現了串台，扭曲角色性格的現象。

    例如程茹，本該是向秋月哭訴他父親之死，但到了後麵出現的時候，已經是用自殘的方式，將自己弄得血淋淋，引得周圍路人頻頻指責。

    往後的幻境，甚至還出現了她和初戀在啪啪啪，然後程茹出現，大聲指責她殺人凶手，不知廉恥之類的內容。

    一幕幕幻象化作雲煙，化作碎鏡。

    在破碎三十六幕幻境過後，眼前景色一變，浩瀚天威鎮壓在她身上，天空是翻滾黑雲，轟隆雷鳴不止。

    而在她抬頭那，一道雷柱崩落。

    無窮死亡氣息縈繞，好似下一瞬她就會被天空雷霆化作虛無一般。

    然而，秋月神色卻僅是變化一瞬，轉瞬恢複了平靜：“不是現實，依然是幻境。”

    雷柱眨眼近在咫尺，然而下一瞬，景色崩裂，歸於虛無。

    眼前景色陷入無限黑暗，等待良久，也不見下一幕幻象出現。

    “無聊的把戲。”

    伴隨輕淡聲，黑暗裂開了碎紋。

    方才黑暗，赫然便是一幕幻境。

    “還真是難纏的家夥，你們世界的自我認知觀，著實不賴，若是所有修士都通讀你們世界的哲學自我思維，恐怕就沒幾人會中心魔了。”

    話語恬淡，帶有幾分軟糯之音。

    這個聲音秋月有些熟悉，似曾相識。

    還不等她細究，黑暗中傳來清晰腳步聲，似乎每一步都踩在地板磚上，發出很大的回音。

    少卿，秋月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