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院，國公夫人程氏心情好得不行，拉著大孫兒的手不放，不錯眼地看著。

    “好好，我們漁兒又長高不少。二祖母看著高興！”拿帕子在眼角按了按。這孫兒從小跟著自己，那些年多虧了有他在身邊，才把日子熬了過來。

    穆給她拭了拭淚，伸手臂抱了抱她，邊拍邊安慰道：“二祖母，孫兒回來了，以後會一直一直呆在您身邊，您趕都趕不走。”

    程氏拍他：“好好，那就不走了。二祖母想著你，天天盼著你，不知你在外頭能不能吃上飯。這可算是把你盼回來了，就怕你趕不上你父親的生辰，送不了你小姑姑出嫁。”

    穆儼一旁端坐，聽了忍不住說道：“我過什生辰。”

    心甜著，但就是不肯承認兒子是特地趕回來和家人過仲秋節，及給他過生辰的。孩子每大一歲，他就老一歲，和惜兒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一年。

    過甚的生辰。

    穆扭頭看了看別扭的父親，笑了笑。

    對程氏說道：“這些孫兒都記著呢。一路打馬飛奔，都沒下過馬，就怕錯過了。”

    一番話又招得程氏心疼不已，嗔怪道：“哎呦，你父親還過什生辰，少過一年也沒甚。怎的不停歇？這萬一累壞了可怎好。”

    又拉著孫孫上下打量，生怕他掉了一根頭發，又哪掉了塊肉。

    穆儼不滿地瞪了大兒子一眼。說這些做甚，出門兩年，學不會穩重。

    穆瑱坐在母親懷正好看到，捂著小嘴偷笑，還朝二哥哥和姐姐擠了擠眼睛。

    對大哥和祖母說道：“我昨晚聽到爹和娘還念大哥呢，說早幾日該回來了，還不見人影，說讓大家擔心了，等哥哥回來要狠狠揍一頓！”

    穆下一緊。

    心虛地看了一眼板著臉的父親，解釋道：“是路上先生病了，我們才晚了。後來到通州境內，先生怕我們家等，便讓我們先回來，我們這才先回來了。”

    “怎能扔下先生先回來！”穆儼又板起臉，還想再訓兩句，見霍惜朝他看來，便止了話頭。

    “先生身邊有護衛，我也把胭脂留下了，而且已經到通州了。”穆小聲解釋。

    程氏瞪了兒子一眼，“都到通州了，也就一兩日功夫就進京了，再說有護衛跟著，有什要緊。”還擺譜訓她的孫兒。

    想起什，又哎呦一聲，“怎不讓胭脂跟著你。”

    穆看了父親一眼，除了胭脂，父親讓暗衛跟著他呢，雖然沒跟他說，但他是知道的。他出門遊學，母親可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外頭。

    “二祖母，我手上功夫也不比胭脂弱的。而且還有那多同窗呢。”

    “你單槍匹馬的如何行。還得有護衛跟著你。”

    “是，孫兒記下了，以後出門會記得多帶護衛。”

    兒子回來了，霍惜高興，讓廚房做了他平時喜歡吃的飯菜，擺了滿滿一桌子，一家人圍坐一起給他接風洗塵。

    看著幾個孩子圍坐在她和穆儼身邊，霍惜臉上笑容止不住。

    已經宣德四年了，自她和穆儼帶琬兒從雲南回來，九年過去了。這些年人事變化，讓人猝不及防。

    永康二十二年，永康帝在第五次征蒙古回京路上，崩逝於途中，太子繼位。怎奈太子繼位才十個月，也崩逝了，由當年永康帝親封的皇太孫繼承了皇位。

    如今已經是宣德四年。九年間，曆經三任皇帝，小漁兒都十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