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卷宗看著王負劍全然冷淡無比的神色,仿佛壓根對一位傳奇級卷宗學者,所能給出“承諾與代價”絲毫不感興趣。
“你的意識告訴我,你絲毫沒有氣惱與焦慮,但也不為所動。”
幽魂卷宗自言自語般踱步起來。
“也罷,換作是我也會懷疑——”
“這世界上的卷宗學者死剩這一個?一位傳奇幽魂需要用無數年的被動等待?甚至自己就無法布局傳授出一位卷宗?”
“說不準,這個儀式本身就是虛假的!”
“又或者說這個說服我的過程,才是儀式的一部分。”
銳利的詞鋒銳利,正不斷指出這是一件多扯淡的事情。
王負劍全程一言不發,完全無視幽魂卷宗在讀取他念頭想法的行為。
幽魂卷宗一臉讚歎之意,望著那鬥士雕像。
他繼續複誦王負劍的想法說道,“果然,和一位會讀心的傳奇卷宗學者交流,就是明牌嗎?真是無比扯淡。”
下一刻,他將目光轉向王負劍,“你看,這不就是我要選擇你的原因?”
“我剛剛向你證明,我能讀取你的記憶與淺層意識想法時,你轉瞬間就找到了不被我獲知的法門——”
王負劍臉色不變,可目光漸漸凝重。
“你已經反應過來,要用你那個世界的專用名詞來思考。”
“同時你還保持正常吐槽思維,避免被我獲知你的變化。”
這一刻,王負劍也有些無奈,感覺在大氣層的交鋒都敗下陣來。
剛剛他看著對方念出自己的念頭,特意在思索到“說服的過程才是儀式部分”時,聯想了萬能鑰匙——
這部電影講述了一個一對年輕男女受雇在老房子照顧一對老夫婦,但最終發現對方曾經執行過交換身體的巫術,而現在新的目標便是他們!
等到女主角最後試圖使用巫術來反抗他們的時候,才發現落入陷阱——
相信巫術,才是這道巫術能夠生效的前提。
所以王負劍需要確認——麵對傳奇強者,“世界意誌”保密的束縛是否依舊生效。
這是他曾經想到,用來對付擁有讀心能力法師的竅門。
因此他剛剛都在邊吐槽,邊用地球側的各種作品名字、專業名詞來進行關聯思考對策。
結果,還是被一語叫破。
甚至他都懷疑,對方是否真的沒讀取到“萬能鑰匙”一詞。
此刻王負劍直接轉進第二層策略——降低自己的思維頻率,保持著動物本能般的直覺響應。
他自己都不確定下一刻幹嘛,對方還讀出來就有鬼了。
主要是他開始弄不清這位幽魂卷宗,葫蘆到底賣的什藥。
瘋子一般,思維跳躍。
“不管你相信與否。”
“卷宗學者雖然很少,但在這片大陸上還是有一巴掌的數量的。”
幽魂卷宗感慨道,“可問題是我們傳授‘汙化術士’的前提,便是必須相信對方能夠抵抗汙染!”
“曾經我的師傅也是這相信的我。”
陷入回憶下的幽魂卷宗臉色憂傷,“那時的我也有這種自信,但最終還是在汙染中走向瘋狂。”
“越是了解汙染有多恐怖,就越是難以相信,這世界還有人能在汙染下保持理智與平衡。”
“經曆過晉職時生死間的大恐怖的你,應該明白,人是無法欺騙自己的。
王負劍回想起曾經的過往,同樣心有餘悸,沒有小女孩希恩的配合,他根本無法活下來,可換做其他成年人,他也不敢賭對方的人性。
“所以,你明白此時此刻,我確定你能抵禦汙染的這種‘相信’,是多寶貴了吧?”
王負劍隻能無奈苦笑,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被人相信的代價。
“是哪一刻開始?”
一味防守也不是辦法,他也開始試圖轉進,尋找出對方言語中的破綻。
幽魂卷宗感慨,“無論是對抗法師還是對抗怪物。”
“亦或者,在橙色走廊的升降梯,你來來回回折騰了數遍,看似一番無用功後才下來,甚至讓骷髏在上方確保召喚升降梯。”
“我都在你的身上看到,年輕時的我。”
王負劍默默皺眉,因為這在他看來,不過是很小的操作而已。
“但如果我告訴你,倒數第二道的藍色燈籠走廊,那個升降梯一進去便會在數輪後被壓碎,你是否還覺得這是無用功?”
幽魂卷宗直視王負劍,“謙卑,永遠是我們對抗汙染的最大武器。我就是因為晉升傳奇而自覺無所不能。”
“最終,我對你的觀察,加上這三年來你在索倫的經曆記憶,才讓我確信你便是另一個‘我’——一個更謙卑謹慎的我。”
一聲悠揚歎息,王負劍都覺得冷意與落寞無邊蔓延。
媽蛋,說來說去,你不還是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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