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之儒門春秋 (xinshuhaige.com)”
有人往河水噗通丟石子,激蕩起一圈圈漣漪。
“生命的意義是什,天命的存在又是什,如果一切都隻是鏡花水月……那透過水麵,在你眼中映出的,是什?”
天涯孤子屈膝坐在岸邊,用比之以往孱弱得更加真實的聲音開口說道。
杜芳霖睜開了雙眼,一俯身也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扔出去打了個成功的水漂。
平靜的水麵徹底被擾亂,映在其上的天雲,更加地支離破碎。
“是天命。”
打完水漂,杜芳霖已經消化完化身所帶來訊息,差不多了解了儒門天下疏樓龍宿那邊的意思。
還有寂寞候中途通過定點信號發射器肥鴿,給他傳來回信。
“在術者的眼中,世界是極為精密的構造,命運之變動會引來天地之反饋,遠離紅塵的修行者,窺得其中秘密,一部分仍然心係人間,選擇背負秘密,即為天命。”
“而你卻在策劃,既然如此修行者為何還要遠離紅塵,不如將雙足踏上地麵,與你一同共沉淪!”
天涯孤子八懺撿起地上一片落葉,如持花牌,轉手帶著指向杜芳霖。
如果這是一麵特製的能當暗器使用的花占,還有點威懾力。功體被廢除一半,八懺現在隻能玩玩落葉,還用不了舊日花占之功。
一張漆黑的花牌出現在杜芳霖的指尖。
向前拋飛,花占筆直落在天涯孤子的腳邊,牌麵隨即幻出一朵鮮紅的曼珠沙華。
沒等八懺有何反應,杜芳霖反背雙手,教導主任款型一秒上線:“今日功課做了嗎?”
八懺:“嘔。”
玩弄了大半輩子的人命,前殺手天涯孤子八懺這還是頭一次體會到,人類的軀體居然是如此可怖的東西——尤其是從脊椎到大腦,觸須密布如異種生物般的神經,白花花豆腐腦似的腦漿。
人類,何其可怕的生物。
“吾,我再也不想吃核桃了。”八懺神經質地捏碎手中樹葉,口中喃喃。
“酸辣粉如何?”杜芳霖問。
紅的白的白的紅的,天涯孤子臉那由青轉綠。
八懺:“嘔……”這回真的吐了。
‘人之大腦是世上最精密的構造,人之神經是最適合引導信號傳遞入腦之媒介。不實踐怎能出真知,來吧隨吾學習操縱人心的術法!’失去力量感覺不安,迫切需要證明自身價值的天涯孤子,此時深深後悔跳坑。
“你啊……”
杜芳霖眺望遠方開口:“要有實踐的機會了。”
天涯孤子聞言手再一抖,碎掉的葉子紛紛落地。
暮色將臨。
一艘船在薄霧中逆流駛來,風中隱約傳來女子歡笑與樂聲。
這條河往南而去,源頭是一處距離天空極近星光漫天的風景名勝之地,非常適合兩人出行。
船為畫舫,雕欄玉砌,四麵懸燈,從歡聲笑語聽來,船上不止兩人,怕是正在五六人行……
杜芳霖幹淨利落一袖子,天涯孤子那大一個人當時就拔地而起,在空中打著旋兒,伴隨著一聲孤獨的“啊”,遠遠投擲向畫舫。
走你——
“瑤草琪花空俗豔,金枝玉葉杯窮燦,誰曰多情空留恨,賞盡群芳有星漢。”
此時畫舫正有一道年輕聲音帶著三分享樂,熏熏然吟誦詩句。
冷不防一道旋風從岸上卷來,伴隨著一聲絕望的“啊”,一個蓬鬆格子披風的藍發天涯孤子筆直墜向甲板。
“嗯?”
甲板之上,畫舫的主人看似是一名俊朗少年,名為恨不逢。他一身華貴金衫,白發束在腦後,額前兩撇金色挑染少年的身邊果然陪伴有數名衣衫不整的彩衣女子,此時紛紛向兩側躲避,花容失色:
“啊——”
恨不逢心生警覺,已經將手摸向身側一雙刀劍。
上空,天涯孤子看得真切,人不受控製向下跌落的時候,格子披肩下已然張開雙手,本應該握有輕巧花占的十指指節,此時纏繞有一層絲線。
極細的遊絲驟然竄出,猛地融入到畫舫少年身邊空氣之中!
無聲無息,遊絲沒入少年白發,一切發生得毫無征兆……
在畫舫之主華服俊朗少年恨不逢的印象當中,他已經是取出了刀劍,橫刀防守,劍風退敵,刀劍鋒利驀然縱橫交錯,“喝!”
一丈之內,突兀爆起的刀風與劍網,隔空將那空中來人斬碎成一片模糊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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