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鹿死誰手

      隻是多年的規矩刻在了骨子，即便是疾步快走，喬故心耳上的墜子也沒有擺動。

      進了母親的院子，便瞧見丫頭們正忙著搬東西。

      喬故心步子更快了，掀了珠簾進門，瞧著母親顧氏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淚。

      瞧著是喬故心過來了，顧氏趕緊擦拭著眼角，“心丫頭怎過來了？可用了膳食了？”

      “娘！”喬故心喚了一聲，聲音一度哽咽，說不出來話了。

      她走到顧氏的跟前，緊緊的握住顧氏的手，感受著自己母親這真切的溫度。

      上輩子，從顧氏離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便是沒娘的孩子了。

      顧氏被喬故心一哭給嚇到了，趕緊為喬故心擦拭著眼淚，“這是怎了，可是哪個亂嚼舌根的說什難聽的話來了？”

      喬故心連連搖頭，“女兒無事。”

      隻是，太心疼母親了。

      父親突然尋回了真愛，母親多年的相伴成了笑話。

      父親口口聲聲的說要補償那戲子母女，可母親呢？這要置母親何地？

      你若當初真的非那戲子不可，祖母再怎有手段壓著你洞房不成？如今倒是演出深情來了。

      片刻後，喬故心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顧氏，“母親，您不要回外祖父家好不好？”

      顧氏不知道喬故心因何說出這樣的話，隻是耐著性子解釋，“母親不是不要你們了，如今你父親鐵了心的要給那個什喬蕁鳳臉麵，即便是你祖母出麵，也隻能是暫且的壓製你父親，娘也是沒法子了，此事隻能求你外祖父出麵了。”

      顧氏是相府嫡女，顧相親自出麵，總能鎮的住寧順候的。

      今日寧順候對自己動了手，老太太也隻是將下頭幫寧順候瞞著家的下人打發賣出去，雖說寧順候沒能現在給那庶女體麵，可是老太太卻也說了，以後那庶女便住在她的院子，由著老太太親自教導。

      這庶女還沒進門呢，她這嫡母便成了擺設，以後的日子，顧氏都不敢想。

      喬故心還是搖頭，因為她知道隻要母親不和離，這日子還想過下去，外祖父就壓不住父親，她不想讓母親落到那般難堪的境地。

      她記得，父親推了母親，讓她撞在了桌子上，讓自己的母親腰上有好大的一片淤青。

      看喬故心淚眼朦朧，顧氏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不由的放緩了語調，輕聲歎息，“你還是小不懂得這頭的厲害，也並非母親不容人，你是沒瞧見你父親那眼神，仿佛要長在那戲子身上了，這大年歲還能那般失態，足見那戲子的厲害，以後怕是家宅不寧。”

      “明年你便要嫁到國公府去了，若是鬧出什亂子來，如何在婆家抬的起頭？再來那外室子比你年長，若她是個會討好人的，你祖母必然會費盡心思為她在京城尋個好夫家的。可她那樣出生想嫁的好，陪嫁自然是要多多備下。可一個戲子能有什積蓄？到時候多是要公中出的，你父親現在一門心思的補償他們母女，若是拿的少了，怕是你父親不會願意的。”

      剩下的話顧氏自不必說明，若是拿的多了，這些銀錢從哪來？

      自己的兒子還小，將來成親的聘禮總是有時間籌備的，可是自己的女兒呢？

      眼瞅著這便要動自己女兒頭上的利益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哪能坐的住？這一日日愁的嘴上都起燎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