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在京城百姓熱烈的迎接中,終於進了城。
聽聞在瀾元鎮做學的學子今日學成歸京,京城的百姓,都自發來到城門口迎接。
他們知道,不出意外,這些人,以後都會是端朝舉重若輕的人物。
他們,就是端朝的未來。
梁妙書不慣於這樣的場合,隻肯躲在馬車,連窗戶都不敢開一下。柳明河與她同乘,自從接近京城,她的話就少了很多。
此刻,柳明河坐在梁妙書的旁邊,卻是用手悄悄將馬車的窗戶打開了一個小縫,一雙眼睛焦急地在人群中尋找著。
“你在這,是看不到的。”
許久,梁妙書終於開了口。
“既然心惦記,為什不出去騎馬呢?這樣即便你找不到她們,她們也能看見你。”
柳明河的眼睛隻亮了一瞬,很快又灰暗下去。
“還是算了。”
她沒有再多說什,但是梁妙書卻知道。
她隻是怕。
梁妙書正要再說些什,突然,馬車的門一開,卻是陸修遠鑽了進來。
“好歹現在回了京城,你也該注意些。這樣大喇喇地就鑽到我們馬車麵來,傳出去,多不好聽?”
陸修遠卻像看怪物一樣,登時伸出一隻手,罩上梁妙書的額頭。
“誒?沒發燒啊!怎大白天的就說起胡話來了?您梁大小姐在京城什時候守過禮啊?再說了,陛下早就說過,為了複興,可不拘小節。大家都樂得把這禮的枷鎖脫掉,怎反而你倒是端起來了呢?”
說著,陸修遠瞪了一眼柳明河。
“都跟這丫頭學壞了!”
柳明河“啪嗒”一聲,關上了窗子。
“無論何時,禮不可廢。陛下說的是‘不拘小節’,事急從權,不是廢了禮儀。日常該守的禮,還是要有的。”
“行了行了!”
陸修遠顯然不想在禮不禮的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纏。
左右這丫頭已經被柳家洗腦了,克己複禮似乎已經刻在了他們的骨子。
“我看大隊的速度,還要差不多半個時辰才能到宮。你們不去外麵騎馬試試嗎?這種榮耀,過了今天,下一次可就要等三年後了。”
“不去,浮誇。”
梁妙書順勢向後一靠,手依舊握著那一卷《端朝年誌》。從瀾元鎮一路走到京城,這一卷書已經從前麵反倒最後幾頁。
“你沒看荀大人也躲在馬車沒出來嗎?有的是人願意湊這個熱鬧,又不缺我們幾個。”
“你覺得是浮誇,有人可覺得很好。”陸修遠雙手交叉,胳膊肘展開疊在後腦。
梁妙書聞言,向窗外微微一側頭。
隻見尚啟賢正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胸前披紅掛彩,腰身挺直,一臉正氣。偶爾朝著路邊的百姓揮揮手,以示親善。
喻妍菲就跟在他後麵不遠的地方。她依舊是一襲白衣,頭上沒有多餘的裝飾,一頭烏黑的秀發如瀑布一般,披落下來,中間隻插著一隻素銀簪。
這樣簡單而又不矯揉的樣子,讓她瞬間在百姓中拉了一波好感。
梁妙書不由在心中感歎。
不愧是男女主,不管人設崩成什樣子,主角光環依然可以挽救一切。
“你呢?怎不出去接著騎馬了?”
陸修遠無所謂地攤開手。
“我家可沒有那多奇奇怪怪的規矩。當初去瀾元鎮,完全是不能違背我娘的意願。在她眼,隻要我能堅持下來,不給她惹什禍事,就該燒香拜佛了!誰承想還能在這榮傲的隊伍麵看到我。剛才我已經在人群中看到我娘了,還跟她打過招呼,不用繼續風吹日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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