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長風衣下,是如海水般深藍的修身西裝,雪花飄舞,衣衫也獵獵,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龍息構造的烈焰和圍堵逼迫的路麟城之間,猶如佇立的擎天支柱。
所有的地獄犬在這道身影現身的瞬間便被飛雪湮沒,那縷氣息吹過雪原,地獄犬們堅韌的鱗片在雪花落下的時候便如落葉般四散,它們的血肉都如灰塵般被吹去,化為濃腥的紅色暴風雪。而槍聲、吼聲、犬吠聲也俱都消失了,天地失音也失去了顏色。
死亡真的就這樣降臨了,世間萬物都是他的鐮刀,要順他的心意,在肆虐的風雪中縱橫斬切,不分敵我地剝奪生命。
飛舞的暴風雪席卷了車隊,後者如同被鋼鐵的洪流正麵衝擊,沒有人能跑過死神的鐮刀。冰湖之上,殘存的樹上都掛著血紅色的冰棱,巨大的冰裂縫四麵延伸出去,每一道冰縫都是赤紅的。
而路麟城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看著那道靜默的身影,在對方的腳邊還有一隻笨狗,是那隻名叫柳德米拉的聖伯納犬,此刻正舔著喬薇尼的脖子嗚嗚叫,仿佛嗚咽。
“顧讖?”路麟城輕語,語氣從驚疑轉為確認,“顧讖!”
他當然認出了對方,那個在情報中突然出現在路明非身邊的人,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現的,他來自哪,他的身份。可他就那樣出現了,在計劃之外。
所以無數人為之計算,也終於被查到了蛛絲馬跡--尼伯龍根,詭異存在於未知之外的一處尼伯龍根,就在那座一切開始的南方小城。
後來路麟城接觸到了某些人,才知道了這個名為顧讖的男人是誰,或者說是在所有人的猜測中最符合的一個身份。
無論對方是如何離開那個尼伯龍根的,但他本不該出現在這,這個尼伯龍根是他無論如何也都進不來的,這是至尊的領域,這些天路麟城甚至快要忘記對方了,可他還是來了...
也就是說,在將路明非接入這之後,在那冰天雪地前去伏擊的精銳全軍覆沒了。
顧讖看著前方渾身布滿冰棱也是唯一站著的人--路麟城,平澹的眼眸中毫無起伏。
他的確是剛剛到,雖然在路明非闖入尼伯龍根的第一時間他就有所反應,可想要進來確實要費一番功夫,誰讓‘陣眼,是路鳴澤呢?
況且在尼伯龍根之外還有一些‘老朋友,送來的禮物,短暫耽擱了他的時間。
‘他們,的打算果真如此,要在這人跡罕至的北極圈內終結這一切,但顧讖既然敢來赴約,自然有同樣終結一切的自信。
他垂眸,看著地上的喬薇尼,對方同樣在看自己。
娜塔莎當然不敢當著路麟城的麵殺了喬薇尼,那顆子彈避開了心髒的位置,而以喬薇尼的血統,現在已經自然止血了,隻是跋涉和戰鬥了這久,體力耗盡,虛脫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就在顧讖一斂眸的時間,對麵已經沒有了路麟城的身影,那個智狐般的男人果斷逃走了,不惜一切將逃命發揮到了極致。
顧讖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他轉頭朝某個方向望了一眼,隱約能看到在雪地的高處有著某個熟悉身影,那樣狼狽卻還在努力往這邊踉蹌跑著。
“你的兒子很擔心你。”他輕聲道。
喬薇尼眼睛動了動,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顧讖收回視線,身前的落雪漸漸構成一道幽深的渦旋,如同通往未知之地的時空通道,繼而他一步踏了進去。
……
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會回來,他相信喬薇尼也相信路麟城,相信老爹來了老媽就會沒事,他已經抵達冰湖邊緣了,憑直覺隻要翻過那座雪嶺就會看到正急於尋找自己的氣墊船。
可是他在冰湖岸邊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想起了臨別時喬薇尼說的話,她說‘向前跑,別回頭,絕對不要回頭!還記得當年你參加校運會的5000米比賽嗎?就像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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