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海離開巧格斯之前，命令鋼狐小隊隊長遺忘騎士凱瑞爾·卡索琳率領包括斐依在內的四個寂靜修女搭乘烈馬號巡洋艦前去尋找散落在銀河間的其他寂靜修女及其後代，還派遣了第八連隊辟邪大隊一同隨行，協助寂靜修女對付網道的混沌惡魔。

    因為擁有靈骨護符以及《無間網道地圖》可以利用網道，烈馬號巡洋艦的航行效率是要比白色疤痕軍團艦隊高得多的。這邊還在辛辛苦苦地從極限星域趕往太陽星域的時間，那邊可能已經穿梭完了多個世界，並帶回了散落在那些星球上的寂靜修女。

    同時也是因為擁有《無間網道地圖》，烈馬號巡洋艦隨時可以定位肅正號戰列艦的位置並匯合——隻要斐依手持《無間網道地圖》心想著傅青海，人皮書頁上的毛細血管就會自動浮現一條路線，指引前往距離白色疤痕軍團艦隊最近的那座網道之門。

    烈馬號巡洋艦剛剛離開網道空間重返現實宇宙，巡洋艦上的星語者立即就向肅正號發送了約定好的加密訊息。對照星圖上的坐標，傅青海發現那座網道之門距離自己身處這片小行星場僅僅隻有五千多萬公，於是立即下令兩艘戰艦相向而行匯合一處。

    ……

    烈馬號巡洋艦，登艦甲板。

    傅青海從穿梭機的舷梯上走下，發現外麵已經站著一群穿著各異的平民，高矮胖瘦男女皆有，就這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是的，就是平民。

    傅青海再次確認了一下。

    他們沒有身穿船員和技工的統一製服，神情姿態也不像是接受過訓練的士兵，不過年齡普遍不大，沒有中年人和老年人，眼普遍帶著一些惴惴不安的忐忑和緊張。

    一群身穿暗金貼身盔甲、紮著高馬尾辮的寂靜修女伸手排開這群平民向前走來，為首之人正是遺忘騎士凱瑞爾·卡索琳。她們站在穿梭機麵前，朝著傅青海捶胸行禮。

    “寂靜修女七十九人，未接受過訓練的不可接觸者三百五十一人，可汗。”

    唯一能開口說話的見習修女斐依，上前一步代表在場眾多寂靜修女說道。

    原來如此。傅青海明白了。

    “很好。”

    傅青海點點頭滿意地道。

    那些平民打扮的少年少女和兒童，就是沒有接受過訓練的不可接觸者。凱瑞爾·卡索琳知道青山·可汗想要永久性地組建一支寂靜修女部隊，所以連著這些沒接受過相應訓練的人也帶來了，她考慮得非常長遠。

    這才是傅青海最滿意的一點。

    至於這七十九個寂靜修女，她們同樣很不容易，失去了來自泰拉的支持，使用著一千多年前遺留下來的誓言之甲和處決大劍，即便被高領主們拋棄了也未曾過放棄自身的訓練和傳承，始終堅持著修女會的傳統。

    其中一個麵容蒼老而又身形矯健的中年修女站了出來，她衝著傅青海開始比劃手語。不需要斐依的翻譯，傅青海這段時間快速補習已經可以看懂寂靜修女們的手語：

    “你好，青山·可汗。”

    傅青海點點頭說道：

    “你好，女士。”

    “我是寂靜修女尤菲·阿比蓋爾。”

    這名修女比劃手語自我介紹：

    “被流放後，我們一直都在帝國境內各處秘密打擊非法靈能者和亞空間惡魔，從未放棄對帝皇立下的誓言。而我之所以會響應你的號召和呼喚，來到你的麾下為你效力，主要原因還是我的同胞告訴我們，你並不聽命於泰拉那群官僚，那群腐敗無能而又鼠目寸光的高領主，否則我們絕無可能回歸。”

    修女比劃著露出了忿恨的神色。

    傅青海聽完後立即就了然了。

    他印象中，原著的野獸戰爭期間，當帝國之拳發現寂靜修女能對獸人靈能小子造成特殊傷害後，曾經要求泰拉召回一千多年之前被驅逐流放的寂靜修女。結果當時很多寂靜修女收到消息以後沒並未響應號召，她們並不願意再為泰拉效力——並非拋棄了對帝皇的忠誠和信仰，而是要以自己的方式來繼續她們的使命，不再接受泰拉指揮。

    “當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那群蟲豸沒有資格領導你們，他們不配擁有寂靜修女。但是我不一樣，我並不受泰拉鉗製，我會為你們提供最好的條件繼續修女會的傳承。”

    傅青海當即表明了他的立場。

    中年修女點了點頭接著比劃：

    “凱瑞爾·卡索琳是一千年前的傳奇寂靜修女，她參加過網道戰爭，曾和帝皇並肩作戰對抗惡魔，我們都從父輩口中聽過她的名字。她的再次出現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我們相信你是能夠創造奇跡的人，青山·可汗，這同樣是我們選擇效忠於你的原因之一。”

    “感謝你的信任。”

    傅青海勾起嘴角自信道：

    “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中年修女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

    傅青海吩咐卡索琳安頓好同胞們。

    然後就把斐依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這趟出去沒有發生什意外吧？”

    “遇到了些奇奇怪怪的惡魔。”

    斐依搖了搖頭說道：

    “但是都被老師三下兩下解決掉了，她好厲害，阿洛，什惡魔都能對付。”

    這算什，老子都幹掉五個大魔了。

    傅青海心這樣暗想著，但是此刻沒有時間來給斐依樹立正確的戰力觀了，於是把她整個抱了起來“吧唧”親了一嘴說道：

    “好，把我給你的那兩樣東西還我，我要利用網道快速前往泰拉。對了，你也和我一起去吧，你好像從來沒去過泰拉，雖然那個地方也不是什風景優美非得去的地方。”

    “好耶。”

    斐依聞言高興地踮起腳，張開雙臂用力抱了傅青海的腰鎧一下。她不關心要去哪，對於傳說中的神聖泰拉也沒多少期待，她就隻是喜歡和傅青海時時刻刻呆在一起。

    烈馬號和肅正號完成了人員的交接，凱瑞爾·卡索琳帶著寂靜修女還有不可接觸者們登上肅正號戰列艦，傅青海則帶著斐依乘坐烈馬號巡洋艦再次前往那座網道之門。

    ……

    為什傅青海說烈馬號巡洋艦回來得正是時候？因為如果按照常規辦法前往泰拉，他得喬裝打扮然後想個辦法混進某艘過路商船麵，費時費力還不一定成功，但是如果利用網道，就能很方便地悄無聲息潛入。

    一如醜角靈族潛入泰拉一樣。

    扭曲的光影閃爍著消散。

    “哢嗒。”

    傅青海帶領著斐依一前一後走出這片光影模糊，眼前視覺剛剛恢複，就看到了眼前站著這個身穿黑色皮衣蒙麵氈帽女人，單手舉著一杆弩槍，尖銳箭矢正正對著自己。

    傅青海下意識愣了一下，他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然而略微掃了周圍一圈，落滿灰塵的大廳，古老開裂的雕像……沒錯，就是這個地方，上次潛入泰拉也是這個地方。

    斐依瞬間警惕地握緊了大劍劍柄。

    “你最好是放下你的弩箭，女士。”

    傅青海眯起眼睛低聲開口道：

    “否則我不保證後續會發生什事。”

    傅青海隻是隨口一說，他已經做好了使用武力的準備，下一秒鍾就能暴起將她製服。然而他沒想到，神秘女人聽到他的話後居然真的乖乖放下手中弩箭，扯下遮住口鼻的黑色麵罩，露出了一張精致白皙的臉龐。

    “你好，青山·可汗。”

    神秘女人微笑開口說道：

    “我在這等候你很久了。不好意思，因為我不確定你和醜角靈族誰會先從那道門出來，所以我得保持一定的警惕和防範。”

    等我很久？醜角靈族？等等，她是……

    神秘女人話語包含的信息量很龐大。

    但是傅青海一秒鍾就反應過來。

    “輪回者？”

    傅青海盯著女人麵孔沉聲問。

    他的記憶庫麵沒有這張臉。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

    神秘女人拆下箭矢收起弩槍背在身後，指尖挑起自己寬氈帽簷吹了一口劉海，抬頭看向麵前高大的星際戰士，朗聲說道：

    “薇拉·諾拉，目前隸屬於惡魔審判庭的見習審判官，我猜我的那個便宜老媽應該和你提過我的名字。很高興認識你，可汗。”

    薇拉·諾拉？這個姓氏……

    傅青海恍然大悟地說道：

    “哦，你是錫德·諾拉那個‘女兒’？”

    “是的，我隨母姓。”

    薇拉·諾拉大方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傅青海伸出手和她輕輕握了一下，隨後語氣真誠而又充滿好奇地發問道：

    “你說你不確定我和醜角靈族誰會先從那座網道之門麵出來……所以你是真心認為單靠這把弩槍能和醜角靈族過上兩招？”

    “呃……”

    薇拉·諾拉聞言有些尷尬。

    她提到了“醜角靈族”，說明她也看過戰錘40K原著，知道野獸戰爭期間會有一隊醜角靈族從這座網道之門出來，然後潛入皇宮傳遞艾德拉德的那個所謂“警告”。

    但如果她真的看過原著，就會知道，那隊醜角靈族潛入皇宮的過程中，先手偷襲的情況下屠殺禁軍就像砍瓜切菜一樣容易……單憑這把弩槍就想防範醜角靈族？

    這個笑話或許能讓笑神笑上一天。

    醜角靈族的平均個體戰力幾乎是所有靈族之中最強大的沒有之一，從裝備到技巧皆是如此。況且原著之中，闖入皇宮的那支醜角靈族隊伍還有一個暗影先知。

    “所以你其實知道我會先於醜角靈族抵達這，你並不會遭遇他們，對嗎？”

    傅青海盯著審判官意味深長地道：

    “錫德·諾拉的占卜儀，在你那。”

    薇拉·諾拉表情有些僵硬。

    她沒想到對方僅僅憑借自己一句無心之言，就推斷出她掌握有那台黑暗異端科技造物，那台母親一度很倚仗的預言機器。

    片刻之後她歎了一口氣：

    “便宜老媽說得沒錯……青山·可汗果然如同傳聞中的那樣……思維縝密。”

    你是想說“心機深沉”吧？

    傅青海笑了笑，隨便找了一截倒塌石像施施然坐下來，揮手示意斐依也坐下來，摘下頭盔抱在身側，看著薇拉·諾拉說道：

    “來吧，說說，找我什目的？”

    這也算是傅青海的老套路了，談判之前先給對方一點小小的下馬威，無論是武力上亦或是智力上，然後便能在接下來的合作談判之中占據一個相對有利的主導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