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禦等人離京之後,一路南下。
隨著他們的步伐,一道道秘奏也傳入了京城。
僅僅數十天的功夫,趙禦等人連根拔起江湖中山十多個大小不一的幫派。
在京城動蕩平息下來之後,江湖中再次掀起一場更加血腥的腥風血雨。
江湖中人人自危,甚至於一些豪門大派,都開始惴惴不安。
瞎子都看得出來,這個新朝的一字越肩王,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這是要將整個江湖都連根拔起。
而趙禦現在所做的事,是曆朝曆代的君王想做卻又不敢坐的。
俠以武亂禁,這是不爭的事實。
雖然江湖中有正邪之分,但是他們雖為的正邪,完全都是隨性而為。
也就是說,隻要他們認為是惡的,就可以隨意處決。
這其中,也不乏有真正心懷正義的俠客除暴安良,但更多的卻是濫殺無辜。
甚至於在那些武林高手的眼中,一般人的死活連無辜都算不上。
趙禦不懂什大義,不管是前世今生,他也喜歡看各種武俠劇,自小也有一個大俠夢。
可是當這一切真正擺在眼前的時候,趙禦早已發現,理想和現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在趙禦的記憶中,讓他感觸最大的,便是金老爺子在華山之巔,借裘幫主的話問天下英雄的一句話。
‘在場的人,可有誰不曾誤傷過無辜?’
當時在華山之巔,這一句話問出來之後,不但那些自詡正派的高手都紛紛沉默,就連看到這的趙禦,心中都是一涼。
當初在武當山,張老道就是悟到了這一點,這才將前朝氣運斬落,散盡江湖當中。
而從那以後,原本很是緊俏的入品高手,在江湖中層出不窮。
中原千年江湖氣運,也被張老道這一手拔苗助長,徹底消耗殆盡。
百年之後,江湖中別說入品的高手了,就連是能修出內息的高手,都會成為鳳毛麟角。
這是張老道那種高人的做事手段。
而對於趙禦這樣的小人物來說,做事就顯得露骨凶殘的多。
這邊,趙禦率領手下將整個江湖攪動的天翻地覆。
而另一邊,在朝堂之上,隱忍了兩朝三十多年的內閣首輔張維,也終於露出了他的獠牙。
廠衛之中精銳盡出,帶著新皇的聖旨,散布兩京十三省數千個縣。
開始丈量勳貴和士族手中所掌握的土地,追繳賦稅,而在江南更是大興農桑。
一開始,那些士族還像是對抗以往朝廷那般,想要扇動暴亂來抵抗朝廷。
他們的手中,不但有大量家族死士,而且還在鄉野窮山之中,豢養了不少武裝力量。
這些人平日以各種形勢存在,有的甚至於明目張膽的就是山匪強寇。
一旦有事,士族和豪門就會扇動這些草寇和一些想要乘火打劫的暴民來對抗朝廷。
畢竟法不責眾,朝廷不可能將這些人全部殺光。
而且以他們手中掌握的財富和糧食,完全可以收聚難民,若是勢大,則顛覆朝綱也不是不可能。
千百年來,有的是勵精圖治的皇帝,但是天下卻少不了饑荒和流民。
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這些根深蒂固的士族和勳貴,壓根就不想天下太平!
卻不想,這一次那些捧著聖旨的錦衣衛和番役,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手中的火器卻異常的凶猛。
但凡有些許抵抗,便會招來殺身之禍。
數千兵強馬壯的盜匪,居然還擋不住一兩百奉旨丈量的錦衣衛。
可即便如此,趙禦在江湖掀起腥風血雨的時候,似乎沒什動靜。
可當張維內閣擬定,皇帝蓋印之後,當安劍清安排下去的人開始實行丈量,中原還是有幾股勢力迅速匯聚成氣候。
隻是還不等他們有所作為,領頭的那一小撮人,就被神秘人摘掉了腦袋。
京城皇宮,奉天偏殿。
這在前朝的時候被稱作小朝會,一旦朝廷有什真正的大事,皇帝都會在這和心腹大臣商議。
江玉燕身著龍袍,端坐在正位大椅上,將手中一份奏折遞了出去。
身旁侍候的邀月立刻上前,接過奏折,轉身走下台階,遞到張維的手中。
“這就沉不住氣了?”
張維接過奏折,看了兩眼之後,樂的說道。
奏折不是錦衣衛或者趙禦傳來的,而是江南道上的一些豪門士族聯名上奏的。
大致意思就是他們願意交出七成田畝,希望皇帝可以手下留情。
當然,最後還是有一些隱晦的提醒,如果新朝逼迫的太急,狗急跳牆也不是不可能。
“張首輔以為如何?”
江玉燕看著張維,神色澹然的問道。
“哼,這時候才知道請罪,而且奏折言辭之中還有威脅之意,新朝國策難道是市井買賣不成?”
身後吏部尚書看過奏折之後,冷笑一聲道。
能進入小朝會的,幾乎都是新皇的心腹,所以在這說話,卻沒有奉天殿上諸般忌諱。
“尚書大人此言差矣,這怎就不是市井買賣了?”
張維轉頭看了一眼吏部尚書,隨即這才對著江玉燕拱手道:“啟奏陛下,老臣覺得讓其幾分也未嚐不可,既然他們已有了悔意,便讓他們交出六成田畝,至於剩下的一成,則是陛下的皇恩浩蕩!”
“下臣難以苟同首輔大人的話,這一來,我新朝威嚴何在?!”禮部尚書似乎也有些不太同意張首輔的提議。
“呂侍郎,你來說說看……”
就在所有人都各抒己見的時候,江玉燕卻點名了站在眾人身後不遠處一言不發的呂輕侯。
對於這個隻掛著個秀才的功名就空降到禮部成為侍郎的家夥,很多人其實都有些看不上眼。
要不是因為趙禦在京城的風評實在太差,估計僅僅這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呂輕侯這個官都做不下去!
“我……”
呂輕侯一愣,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陛下問話,還不如實上稟?”
禮部尚書轉身,瞪了一眼呂輕侯,低聲斥道。
“哦哦!”
呂秀才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躬身施禮之後,這才說道:“下臣以為,首輔大人所言未嚐不可!”
聽到這位新侍郎的話,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後看向呂秀才身前站著的禮部尚書。
怎說秀才也算是他的治下,這個時候卻突然跳出來和禮部尚書唱反調。
“哦,為何?”
江玉燕饒有興趣的看著呂輕侯,隨即問道。
就連張維,都是一臉慈笑的看向呂輕侯,等著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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