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31日。

    顧彥說好的專程來給女兒們過生日，可見了大外孫後，三言兩語就一時興起，拉著小逸豪出門釣魚。

    而晌午一過，天上就飛起微微的雪花。

    滬市下次雪不容易，如果銀裝素裹地積雪了，更是能上本地新聞。

    顧苓依托腮瞅著窗外的點點飄白，微微歎氣：“讓爸爸早點回來，他還不願意回，還說順路給我們捎回來蛋糕呢，我看他不把逸豪落在河就是好事了。”

    “我們別理他。”

    聞藝煨上了湯，邊解圍裙，邊走過來：“吃飯也不等這人了，待會兒讓路滿去把逸豪帶回來吃飯就行，至於你爸——讓他吃魚餌和窩料算了。”

    “噗哈哈哈，媽媽你更狠。”

    另一邊的沙發上，路柳依賴在路滿的臂彎，眼睛忽閃忽閃的，瞅瞅姥姥聞藝，又悄悄抬眼瞄下自家爸爸，好像憋了一股子話。

    路滿對女兒這雙繼承自顧苓依顧嘉兒的明麗大眼睛百看不厭，他笑著撓撓女兒下巴，卻被路柳依嫌棄：“爸爸，我又不是導導……”

    “但是現在你比想喝魚缸水的導導都閑不住。說吧，有什事？”

    “爸爸。”路柳依環住路滿的脖子，衝他咬耳朵，“我們班上的同學，都喊姥姥叫外婆，我和妹妹寫作文，寫到姥姥，還被小夥伴圍觀了。”

    “兩種不同的叫法而已，這有什。”

    路柳依有點欲言又止，受身邊朋友的影響，她都不太好意思喊出“姥姥”這個稱呼了：“爸爸，如果我也喊外婆，會不會……不太好呀。”

    路滿看看糾結不已的女兒，輕輕捏捏她的小臉：“柳依，爸爸覺得，這件事情不在於你怎想，更不在於你朋友們怎想——這個稱呼是你和媽媽的媽媽之間的關係，所以，如果改的話，是不是要問問姥姥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

    “哦！”

    路柳依明白了，然後拉著路滿的手，就顛顛地跑到聞藝身前。

    “姥姥，我想請問你一件事情……”

    聽了外孫女的講述，聞藝笑了笑：“好呀柳依，你們喊我什都好，我都愛聽的。你的朋友們大多是南方這邊的，作為好朋友，照顧一下他們語言的習慣，也是正常的。”

    “謝謝姥姥！嗯，謝謝外婆~”

    路柳依眼睛滴溜一轉，又撒嬌道：“我和妹妹可以一個喊姥姥，一個喊外婆，這樣子外婆就可以很容易分清楚我們啦。”

    聞藝笑意更濃：“你呀，外婆想要分清你們這對小雙胞胎，還需要用這種明顯的辦法？太小看外婆了吧！”

    顧嘉兒在旁邊和顧苓依聊著天，看著女兒乖巧又有點鬼機伶的嬌憨模樣，兩位媽媽都微微翹起嘴角。

    “吭”的一聲，入戶門被推開，顧彥一臉心虛地拉著路逸豪，放輕腳步進門。

    顧嘉兒往兩人身上一瞧，祖孫兩個上半身都被打濕了。

    “爸！”

    顧嘉兒急忙起身，衝到玄關，扯了兩條毛巾，一條團成球隨意扔給顧彥，捏著另一條給路逸豪仔細擦擦頭發和小臉。

    “你們怎搞的？真掉河了？！”

    “嘉兒，你小聲點……”

    顧彥麵色尷尬又緊張地看向客廳，生怕聞藝也衝過來……

    “媽媽，我們沒有落水。”

    路逸豪被顧嘉兒擦抹著臉，費力地睜睜眼皮，看清了好像是嘉兒姨娘，也懶得改口了：“媽媽，我們就是在比賽坐著不動，看誰先上魚……”

    “爸爸！你就不知道給逸豪打把傘嘛！”

    “下雪打什傘……嗯吭、嗯…”

    “不打傘，雪化了之後，羽絨服領子上肩上全是水！爸爸，你挨淋不怕感冒，逸豪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