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昭貴妃知祁曜是惱了自己,頓時後悔不已,隻是祁曜並沒有因為她的呼喊而留下來,徑直地出了殿門。
安芷和安然進門,便看到了昭貴妃不甘扭曲的麵容,互視一眼後,越發心翼翼地服侍著。
昭貴妃狠狠地將瓦枕摔在了地上,怒道:“他現在眼隻有淺晴她們母女!我和宓兒又算什!”
他入殿這久了,可有問過宓兒是否傷著了?明明宓兒才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怎這無視宓兒?!
“娘娘息怒!您可要為未出生的皇子著想啊!可不能氣壞了身子!”安然和安芷見昭貴妃如此失態,忙勸阻道。
昭貴妃淚流滿麵,無力地靠在床邊:“即使是皇子又如何?他又能讓皇上回心轉意?”
“皇子才是後宮中安身立命的依靠,淑妃娘娘此時受寵又如何?他日皇子登上帝位,娘娘才是最後的贏家!”安芷慌忙地想讓昭貴妃平靜下來。
“孩子……這孩子得來不易,我絕對不能讓人害了!”昭貴妃將手放在了肚子上,臉上皆是狠絕之色。
安然安芷見昭貴妃平靜下來了,心也鬆了口氣。
“宓兒怎樣了?”昭貴妃突然問道。
剛剛發生爆炸之時,她第一時間便命人將祁溫宓送了出來,隻是她還要留下來處理那爛攤子,隻能命人將祁溫宓先送回宮,隨後她肚子劇痛,也顧不上祁溫宓了。
安然安芷兩人的臉色頓時大變,遲疑道:“禦醫大公主的傷……”
昭貴妃皺眉怒道:“究竟怎了?”
安然和安芷突然開始跪下朝昭貴妃重重地磕頭道:“禦醫大公主的傷痕雖然不深,但是傷在了臉上,怕是會……留疤。”
“留疤?”昭貴妃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隨後快速地跑出了寢室。
“娘娘!”安然兩人慌忙跟了出去。
昭貴妃還沒進偏殿,便已經聽到祁溫宓哭泣怒罵的聲音:“出去!本公主不想看到你們!”
隨後便傳來了一陣陣瓷器摔碎的聲音。
宮女和禦醫們則抖索地站在門口,不敢再出言相勸。
“連公主都照顧不好,留你們何用?”昭貴妃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後便吩咐人將宮女們全部送回了永巷。
“娘娘饒命啊!求娘娘開恩。”
無視宮女們的求饒痛哭,昭貴妃徑直從她們麵前走過。
剛進門,便看到了滿室的狼藉,她快步走近床邊,看到祁溫宓痛哭絕望的模樣,越發心疼了。
“宓兒,母妃來了……”昭貴妃強忍淚水,扯出了一抹笑容。
祁溫宓看到昭貴妃後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她撲到了昭貴妃的懷中,緊緊地摟著昭貴妃腰,急切地看著她問道:“母妃!我的臉會留疤嗎?一定不會的是不是?一定不會留疤的!”
昭貴妃看著祁溫宓臉上纏著的紗布,哽咽點頭道:“對!宮中禦醫醫術精湛高超,怎會讓宓兒臉上留疤呢?”
祁溫宓得到昭貴妃的保證後,神情明顯放鬆了下來,重重地點了點頭:“母妃得對,我的臉上一定不會留疤的!”
祁溫宓自便遺傳了祁曜和昭貴妃的好容貌,年紀便出落得水靈精致,猶如那落入凡間的仙女似的,旁人每每見著都要誇上一誇,而她也最愛的便是自己的這副容顏,每日精心保養著,就怕臉上有一絲的瑕疵,可是如今她們卻告訴她她最珍愛的容顏被毀了,這讓她怎能接受?
昭貴妃心難受至極,卻不得不強顏歡笑寬慰著祁溫宓。
“好孩子,你今日也被嚇到了,快用膳服藥便躺下休息一會兒吧,不然傷口愈合不好就真的會留疤的。”
“嗯嗯!兒臣這便喝藥!”祁溫宓一聽,哪還會鬧,慌忙讓人將煎好的藥拿了上來,一飲而盡。
直至祁溫宓閉眼熟睡後,昭貴妃才心翼翼地離開了。
“本宮絕對不能輕饒這背後之人!”剛回寢殿,昭貴妃便將桌子上的茶器一掃而空。
“我苦命的宓兒啊……”
想起祁溫宓臉上那鮮紅的疤痕,昭貴妃是再也忍不住了,趴在炕上痛哭了起來。
這世道以美為尊,宓兒雖為公主,可是女子容顏被毀,這輩子就完了……
這夜注定是不平之夜,也不知有多少人徹夜難眠。
這事過後,闔宮上下靜謐得可怕,而皇後喪禮也變得匆忙起來了,永煦十五年八月十日,祁曜下令追封皇後為孝惠皇後,由皇二子扶靈,於昭陵下葬。
冷宮之中,華妃平靜如水地看著站在門外的祁曜,淡淡地笑了笑:“皇上來了?快請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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