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總是被她有意回避、有意忽略。這一次被人提起,強迫她想到,她仍是選擇了回避,選擇了不去想。
要不然呢?她不可能一下子不再喜歡嚴璟,更不可能一下子不再姓殷,她生來就是公主,也早已成了嚴璟的妻子。
套離了子楠的視線,落溪才想到自己出來時沒有仔細看是哪間房。站在屋角,看著那間間差不多的廂房,她定住了腳步。不知道房間在哪兒,也不敢放肆地去找,因為那個涼亭就在院中某一角,她暫時還不知道如何麵對子楠。
無措之下,她在那個看不見涼亭的角落站住。這個興原縣令似乎很喜歡白色菊花,把這院中種得滿滿的,現在她所站的地方就有好幾簇。
今夜無風,卻猶能凍得人瑟瑟發抖。子楠騙了她,半夜在這園中站著,著實不是什好受的事。
落溪蹲下身來,聞了聞白菊。一股很淡的幽香,聞著很舒服,可最大的感覺還是冷。
今夜,可怎辦?
落溪抱著身軀蹲在菊花邊,止不住的發抖,止不住的想眼前一間房,她推開門去,見到床上睡著個人,是嚴璟,然後她鑽到被窩中,將冰冷的身子鑽到他懷中。
他肯定也會被凍得直發抖,然後沉著臉,什也不說,慢慢將她抱住。
……那陣腳步聲傳來的時候,她依然顫抖著,卻有些迷迷糊糊。
抬起頭,子楠站在麵前。
“公主,我帶你回房吧?”子楠麵色平常地朝她伸出手來,像是剛才的失常、剛才的激動,根本不曾有過。
落溪緩緩站起身來,低垂著頭。
“公主隨我來吧。”子楠放下了手,往前走去。
她遲疑一下,緩緩邁了又冷又麻、快失去知覺的腿跟上他。
其實這院子並沒有多大,房間也並沒有那多,三兩步便走到。子楠站在門前,說道:“夜深了,公主快些進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是的,明天,明天要去找嚴璟……他還是會帶她去找嚴璟?先前他當著五皇叔的麵才會叫她公主,後來還是叫她落溪的,現在,他神色自若,謙和有禮,叫公主叫得極其自然。
落溪沒動作,子楠便替她推開了門,自己轉身離去。
“子楠--”
這一聲出口,子楠迅速轉過頭來,月光中猶能看見他眼中的光芒,那光芒中,蘊含著無盡的希冀與激動。
落溪有些歉疚,低下頭去不自然地說道:“我……同你去汜王爺房中吧,我去叫門。”
那一抹光芒暗淡下去,子楠移開眼去,不再看著她,“有……有勞公主了。”
落溪沒因他這生分客氣說些什,低了頭往長廊前麵走。
中間走過兩間房,子楠停了下來,落溪便在門外敲了兩下。
汜王爺似是睡得正香,屋中並無反應。落溪心有些窩火,加大力度敲了敲。她與子楠大半夜的在外麵凍著,他倒好,在房睡得暖暖和和,香香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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