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的夜晚是星光閃爍的。
電視機前,放著‘今日好來塢快訊,xxx小姐xxxx’、‘工藤新一先生結婚的二十周年,將要xxxx’,以及更重點的‘總統先生xxx宴會xxx’。
約翰遜壓抑著自己極端的興奮和喜悅,勉強維持著禮貌和客套應付周圍吹捧著自己的人。
“恭喜!約翰遜先生,我就知道您絕對會……”
“看看,這不是我們偉大的約翰遜嘛?您終於到了,哈哈哈……”
“您的演講太棒了,我聽得幾乎渾身打顫,別笑我,您就是這偉大……”
“噢,我親愛的約翰遜,您胸口的槍傷還好吧?那該死的……”
數不清的讚美和誇獎紛至遝來。
約翰遜本來應該被這些善意衝暈的,本來應該樂地接受所有人的讚美,他有這個資格。
——他有資格。
但是,今晚,在胸腔處的喜悅越來越濃烈的時候,他卻匆匆敷衍過去,像是隔了一層球在水中夢遊一樣,甩開了宴會上的所有人,趕到大廈最頂端,自己的辦公室。
宴會上明亮速白晝,大廈最頂層空無一人,一片黑暗。
約翰遜夢遊般地踩著欣喜的節拍闖回自己的辦公室,他隨手甩上門,深呼吸,再深呼吸,拿著手機舉手無措,就像個毛頭小子要給夢中女神打電話約會一樣。
而該死的是,他還是個流浪漢,夢中女神還是大眾情人。
……該死的!
他胡言亂語地咒罵了一句,努力控製呼吸,“我要說什?嗨,親愛的,你可能沒看新聞,從今晚開始,我將會是……”
“……約翰遜你是白癡嗎?我簡直要瘋了,他當然會看!當然會知道!”
邊低聲罵自己,他邊忍無可忍地薅自己的頭發,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就像在宴會上那樣,起碼,起碼夢遊也比這樣口不擇言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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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走到落地窗邊,他對著自己的倒影胡言亂語叮囑了幾分鍾,才終於冷靜了幾分,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撥通聲響起的一瞬間,約翰遜瞬間忘卻剛剛的自我調節,再次回到原點,甚至比剛進來時還要無措、欣喜、難以控製自己。
他瞪大眼睛,等待對麵接通。
但是,手機響了一下,卻又有聲音響起。
是手機鈴聲,不是手機撥通出去的手機鈴,而是手機被呼叫的鈴聲。
來自辦公室內部。
約翰遜握著手機,慢半拍地轉頭,向辦公室深處看去。
他還沒反應過來什會有手機鈴在自己的辦公室響起,也沒來得及升起有人闖進自己的私人辦公室的憤怒,所有的情緒就瞬間碎得一塌湖塗。
辦公室沒有開燈。
響起電話的地方,是用於會客的沙發,那籠罩著濃鬱的黑暗。
手機躺在透明的茶幾上,嗡動著發亮。
黑暗中,一隻手覆上手機,把它掐斷。
手機的燈光照亮了幾分濃鬱的黑暗,約翰遜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人。
那是個大概十六七歲的未成年,有著一頭蓬鬆的黑發,眼睛是流淌般的紅色,看樣貌,大概是亞洲人。
他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看到他的瞬間,約翰遜好像看到了有濃稠的黑暗從他身上流下來,像是無形的防護罩滑下,或者是類似隱身衣的東西滑落。
隻是一瞬間的錯覺。
約翰遜定睛看過去,看到了無比真實的黑發未成年。
黑發未成年露出一個幅度很小的微笑,,“嗨,約翰遜。”
他的視線在約翰遜的身上轉了幾圈,“我剛剛還想說,沒有打擾你和心愛之人的私密對話吧,沒想到你是打給我?”
“我的榮幸。”
約翰遜不自覺地屏住呼吸,他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才找到自己的喉嚨,“冰、冰酒?”
“我剛剛想打給你!”
他手足無措地道:“我成功了!”
“是的,是的,”冰酒道,“我看到了,你成功了。”
“——‘我們’成功了。”
約翰遜又走過去幾步,慌亂點頭,“嗯,我們成功了,我們兩個成功了!”
想起剛剛宴會上的大人物們,他的語氣陰狠下去,“誰能想到在十幾年前我還隻是一個下賤的、粗鄙的流浪漢呢?!”
他看向黑發未成年,語氣再次無措和輕柔起來,“這,這一切都是因為您!”
約翰遜不由自主地繼續往前走,“是您……”
“汪!”
突然,一道犬類的威脅吠叫打斷了他發自內心的話。
約翰遜下意識停住腳步,移動視線看過去,在沙發旁邊發現了一隻犬類。
那是一隻薩摩耶。
它一點也不‘微笑天使’,此時正冷冷地看過來,剛剛隻叫了一聲提醒威脅他,便沒有再發聲。
會咬人的狗不叫。
約翰遜被這個狗東西咬過,在他過分靠近黑發未成年的時候。
他還記得,這個狗東西是叫‘琴酒’,和那個冷臉看不起人的銀發黑風衣男人名字一樣,都是‘琴酒’。
兩個都不是什好東西,一個會冷不丁咬人,一個會冷不丁地掏槍崩人。
狗東西!
約翰遜伸出手,露出假笑,“嗨,琴酒,我沒有惡意,不要這樣過度反應,好嗎?”
他看向黑發未成年,“我不會傷害冰酒的。”
黑發未成年微笑不變,他伸手摸了摸薩摩耶,平靜地哄道:“約翰脾氣好,別欺負他。”
約翰遜和約翰不是一個名字,也不是簡稱。
不過約翰遜認為,‘約翰’是黑發未成年對自己的特有稱呼,是代表親近的稱呼,所以欣然接受。
他的表情柔和起來,“冰酒,我成功了。”
“我看到了,你的演講很棒,”黑發未成年耐心地回複他的每一句幹巴巴的重複,“我以為你會去參加宴會,所以……”
所以才沒去找他,而是坐在辦公室,默默地為他祝福和慶祝。
哪怕他根本不知道。
約翰遜意會到這個意思,不由自主地再次往前走了幾步,“噢……這……”
這次,那隻狗東西沒叫。
但約翰遜也沒有直直地走到沙發邊,他在靠近沙發時就停下來,自然而然地單膝跪在地毯上,讓自己比黑發未成年更低,讓自己需要仰頭看、而對方可以低頭俯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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