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酒客陸續罵罵咧咧的離開了,一些酒客跳進吧台,想要搶走裝盛假酒的酒桶,還有些酒客懷揣著憤怒衝了上來,包圍了壯漢的馬仔們,對他們拳腳相加。
片刻之間,小酒館空了一大半。
陳宴坐回吧台,眼神呆滯的看著自己麵前玻璃杯中的假酒。
歐嘎米坐在他身邊,安靜的陪著他。
陳宴開口道:
“那個人啊,我看他喝酒的時候,手一直在抖,直到最後一杯之前,眼睛已經向外凸出了,太陽穴也漲的很,這些都是休克的征兆。”
“我當時知道,他快要撐不住了。”
“我當時還知道,原來他竟然也不知道這賣的是假酒。”
“或許他根本不知道假酒是什。
也或許他腦袋根本沒有【假酒】這個概念。”
“他是真的以為那酒可以喝,也真的以為我在砸場子。”
“多蒙昧啊。”
“歐嘎米,你說,這亞楠市,是不是大都是這樣蒙昧的人?”
歐嘎米肯定道:“是的,而且……這樣的人,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陳宴說:“這多這樣的人,是不是一種悲哀呢?”
歐嘎米依然肯定道:“是的。”
陳宴再道:“園長那樣的人,為什要建互聯網呢?”
歐嘎米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不置可否。
陳宴不知道是在胡思亂想,還是被揮發在空氣中的酒精給麻醉了,自顧自的說著:
“你說,那一個取得了那大成就的人,他要建互聯網,腦袋就沒有一點【讓社會和人類取得進步】的願望嗎?就沒有一點【讓社會得到啟蒙】的想法嗎?”
“我覺得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的。”
“任何人都不能用單純的概念去定義,園長也是如此。”
“可他的步子邁的太大了,多少個蛋都要被扯沒了,他把握不住的,如果沒有一個人來約束他,他萬一一腳踏空,拉都拉不回來。”
“我也並非單純想要約束他,我不是那高尚的人,救世之類的事情從來都不是我想做的——我一開始的想法,隻是想要從他手中博取利益罷了。”
“我隻是想低調的賺錢,就那苟在一個小角落,過好我的小日子,那樣就夠了。”
“可我今天看到這些人——這些連假酒都不知道是什的蠢貨,我心很難受。”
“就像是你走在路邊,看到一隻正在吃自己嘔吐物的狗,你會想,臥槽,這狗怎這惡心?
你又會想,這狗淪落到這個地步,一定是患病了,真是可憐啊。
你還會想,它是不是因為根本不知道那是嘔吐物,隻知道那是食物,所以才將其吃掉?
你想了這多,心難不難受?”
歐嘎米認真回答:“我會給那隻病狗一個痛快。”
陳宴反問道:“流浪狗十有九病,你能見一隻殺一隻嗎?”
他緊接著說:“我知道這樣的比喻不對,但當我看到那個家夥一瓶一瓶的喝假酒的時候,我腦袋全都是這樣的想法。”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