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像是經曆了無數歲月的夢境。
無數畫麵紛亂交錯,無盡光影重疊出現。
直到一聲響亮的駿馬嘶鳴聲出現,陳宴猛然睜開雙眼。
麵前竟是一座不那大的酒吧吧台,吧台髒兮兮的,有碾滅煙頭的黑色灼燒痕跡,而吧台表麵打的蠟油已經磨損的差不多了,已經露出被酒客們幾乎蹭掉漆的原木桌體。
吧台旁的卡座上尚且沒有酒客。
而在吧台之外、不那大的大廳之中,散亂的小圓桌上,則圍坐著三三兩兩的食客。
這些食客們看不出來身份,他們穿著破爛的、不知從哪搞來的衣服,吃著夾有已經幾乎快要幹掉的熏肉片的麵包,實在幹的受不了了,就喝一口飄著大量酒花且雜質很多的麥酒。
‘我這是看到了什……"
陳宴有些茫然,他從視線看到,不遠處的大門之外塵土飛揚,像是黃昏的昏黃色夕陽光下,幾匹快馬從門前一閃而過,絕塵而去,蕩起的灰塵幾乎遮蔽了門外的一切視野。
‘這是?"
陳宴完全判斷不出這是哪,內心隻有一個簡單的想法:
‘一定是因為那隻靈的失控!我看到了它的失控,然後就來到了這……"
陳宴不能控製視野的移動,隻看到“自己”正擦拭著一隻破了角的玻璃杯——
“自己”的雙手有些顫栗,這樣的顫栗往往代表著被克製的恐懼。
直到一個聲音出現在門口,而後由遠及近:
“拉茲!酒!”
陳宴感覺“自己”視線上移,一個壯年男人出現在視野之內。
那家夥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戴著一頂破了洞的圓頂帽,留著兩撇幾乎到了腮幫子邊緣的大胡子,穿著破爛且肮髒,一眼看上去還以為剛從街道上最髒的羊圈麵鋼爬出來。.
他感覺這男人好像有點麵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他看起來就像是……牛仔!
牛仔來到吧台前的時候,陳宴看到“自己”打開了身邊不遠處的鋼製“水龍頭”,一股散發著淡淡牛糞味道的麥酒傾瀉而出,進入比正常男人肱二頭肌還要粗壯的玻璃杯。
接著,陳宴看到“自己”將盛滿了麥酒的酒杯推到那人麵前。
那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吧台旁,陳宴便聽到“自己”說話了。
“賈斯特斯大人,那些人……”
姓為賈斯特斯的牛仔伸出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聲音壓得比蚊子都要低:
“我知道,拉茲,他們是前線下來的逃兵,先是爬出了侯雷史特州邊境上的萬人坑,然後遊過飄滿了浮屍的煙熏湖,在荒原上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然後來了咱們亞楠。”
拉茲聽到這些令人害怕的事情,立刻表現出了正常人麵對兵災時的恐慌:
“賈斯特斯大人,我的老板還躺在醫館,今晚旅店還是我一個人打理……”
牛仔看著拉茲像是要情緒失控,便輕輕打了個響指,說道:
“嘿!拉茲!看這!相信我吧!我,羅伯特·賈斯特斯,以我的名譽保證,我將會將那些雜碎全都扔回煙熏湖!”
他的聲音依然很小,在酒吧外道路上來往車輛和馬屁所發出聲音的掩飾之下,幾乎連吧台的範圍都傳不出去了。
“聽我說,拉茲,我們警局今天早上收到消息,聖歌團主力遠征軍的紅衣軍團已經來到北境邊緣的溪流鎮,即將和侵占皇帝土地的鬱金香大公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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