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對……"
陳宴再定睛一看,那哪是屍體,明明是一個個胸膛起伏,正在酣睡中的人!
‘艸!這些人哪來的!"
一想到自己日夜生活的家中煙囪底部竟藏著這多怪物,陳宴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出現了極大的不適。
這些已經發生腐爛、席地而睡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武裝:
已經破爛的古老甲胄、一眼看上去就是粗製劣造的自製弓箭、燒火棍一般黑不溜秋的短棍……
這些看起來連野豬都防不住的武器,也不知道是用來防備什東西的。
大廳的“腐屍”們睡得很沉,但陳宴並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
他掃視四周,卻沒有看到園長所說的“被儲存起來的記錄”,而隻看到零散在牆角處、如同垃圾堆一樣的紙張。
他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他將拜淚持在手中,墊著腳尖繞過地麵上睡著的“腐屍”們,來到牆角的“垃圾堆”旁,撿起一張紙,向上看去:
《凜冬年5月28日……》
‘真的是拉茲的記錄!"
陳宴看著垃圾堆的記錄紙,又看了看旁邊火盆中尚未被焚毀的紙張碎屑,一時間血壓升高。
拉茲的記錄,竟被這些“腐屍”用來生火了!
他一時間怒極攻心,簡直想一把火將這鬼地方點了!
可就在怒視地上的“腐屍”們時,一張明明很陌生,但卻在“感覺”上很熟悉的麵孔出現在視野之內。
那張臉的主人原先一定很胖,因為他下巴上的皮膚很鬆弛——那皮膚看起來就像是下巴上吊著某種寬敞的皮質墜飾。
他順著那張臉,向那人的身體看去,便看到,那人身上破爛到幾乎分辨不出來的衣物,竟是某種已經嚴重掉色,且從到外幾乎完全糟了的貂絨!
之所以能分辨出是貂絨,是因為那衣服的領口就是一隻貂的腦袋。
而那人腳上已經磨爛的鞋子,則像是一種亞楠市上城區賣的很貴的長靴。
消瘦而單薄的身軀在寬敞貂絨之下顯得有些滑稽,那瘦到脫了形的腿也完全撐不起已經破爛了的長靴。
無論是長相還是穿著,這人都是如此怪異。
可陳宴明明感覺他很熟悉。
這人……
陳宴離近了,再次看向他的容貌時,隻感覺腦內電光一閃,曾經在動物園兔子區公共電話亭內的一切浮上腦海——
‘先生,我的小薇薇安生了病,那病症讓她變成了這副模樣……"
‘高街都是些大學,玩具店不太好做生意……"
‘你是個好人。"
這個體型消瘦的“腐屍”,竟是強尼·墨格溫!
在陳宴打量強尼·墨格溫的同時,這個和往日迥然不同的男人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注視,睜開了雙眼。
在睜開雙眼的下一刻,一道輕微的風出現在大廳之內。
當陳宴反應過來的時候,強尼·墨格溫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標槍,已經繞過了他手中的拜淚,抵在他喉嚨的大動脈上。
也是此時,強尼·墨格溫看到了陳宴的臉。
下一刻,強尼·墨格溫黑紅色眼睛中的凶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追憶和茫然。
“你……你是……”
似乎很遙遠的追憶浮上心頭,他脫口而出道:
“陳先生!”
強尼·墨格溫收起標槍,看著陳宴,臉上接連不斷的浮現出迷茫、錯愕、驚駭……直到最後成了苦笑。
“你怎來這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陳宴聽著他並未明顯克製的聲音,看了一眼四周熟睡中的人們,壓低了聲音道:
“墨格溫先生,咱們聲音小一些……”
強尼·墨格溫站起身來,笑容灑脫:
“沒關係的,他們還在【冬眠】,等到下一個【春日】才會蘇醒,在這之前,他們很難被叫醒的。”
在平視他的時候,陳宴終於能夠仔細觀察他眼睛的異常——
原本正常人類晶狀體中“眼白”的部分,在他眼中成了一片向外散逸著霧氣的漆黑;
而原本瞳孔的位置,則是比血還要鮮豔的猩紅色。
“陳先生,你是怎來到這的?”
強尼·墨格溫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但在看到陳宴之後,他的精神就變好了一些。
在麵對陳宴時,他臉上浮現出難以抑製的急切表情。
“雖然不合時宜……但陳先生,薇薇安怎樣了?”
陳宴說道:
“請放心,我已經將她救了出來,她現在就在煙囪的另一邊,我的公寓。”
強尼·墨格溫激動的上前握住他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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