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回溯之夢

    對林賽這樣的人來說，“味道”代表著什？

    是某個關鍵字符？是IP接觸產生的日誌殘留？還是？

    沃爾夫不知道，也搞不清楚。

    沃爾夫不知所措的時間，林賽已經帶著他來到了儲存泛用型民用【腦機人】的實體倉庫內。

    沃爾夫很快在大樓內找到了自己在機械走廊內辦公室找到那枚產品激活碼對應的泛用型民用【腦機人】。

    林賽在倉庫找到一根數據線，在沃爾夫屍體的腦袋上摸索半晌，說了句“找到了”，便將數據線的一頭紮進沃爾夫腦袋上的某處。

    他將數據線的另一頭卡進【腦機人】後腦勺下某個機械卡扣中的插槽，而後對沃爾夫說道：

    “馬上開始上載你的記憶和精神特征，我再確認最後一次——你已經做好長期和智械病做對抗的準備了嗎？”

    沃爾夫的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但最終還是堅定起來：

    “我沒有做好準備，但我想要這做。”

    林賽點了點頭，分散成數據浮點的手放在【腦機人】的後脖頸處：

    “準備開始上載，倒計時三個數，三，二，一……”

    倒計時結束時，沃爾夫眼前驟然一黑。

    這一次的黑暗並未持續很久，當沃爾夫感覺到精神產生輕微“撕裂感”的時候，耳邊已經響起林賽的聲音：

    “搞定！”

    沃爾夫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腦袋產生的第一個念頭，是“眼前的整個世界變得清晰無比。”

    腦袋產生的第二個念頭，是“感知覺變差了”——周遭事物的一切屬性，包括溫度、濕度甚至氣壓等等，都精準的被腦機人的皮膚傳感器捕捉到，並反饋給腦機進行分析，但沃爾夫並沒有感覺到明確的冷和熱，潮濕或幹燥，也沒有感覺到身邊的氣壓是高是低。

    這些感覺也不是一丁點沒有，當這些數據被反饋給腦機的時候，他確實“感受”到了。

    但這種感覺和身為人的時候完全不同！

    具體哪不同，他也描述不清楚。

    這樣的感覺讓他有點慌亂。

    林賽顯然知道他的感受，便拍了拍他比自己整個人還高的肩膀：

    “適應一下吧。”

    沃爾夫想要發聲，可說話的感覺也和之前不一樣了。

    明明都是說話，但感覺就是不一樣：

    “你接下來準備去哪？”

    他感覺有點難受，但具體是哪難受，他也說不上來。

    就感覺內心空空蕩蕩……空虛的很。

    林賽神情有些落寞：

    “我不知道……我的事業沒了，實驗室被改造成了那個鬼樣子……我無處可去了。”

    沃爾夫一想到拜倫維斯集團大樓現在的樣子，就大概能猜到林賽所說“那個鬼樣子”大概是什樣子了。

    這一刻，沃爾夫體會到了擁有腦機人軀體的好處——當他看到或是聽到信息的時候，腦機立刻就會處理這些信息，這使得他能夠在一瞬間對這些信息進行分析，並做出反饋：

    “或許有個人可以為你提供幫助。”

    林賽詫異道：

    “什人？”

    沃爾夫說道：

    “那個人也正在做著腦機的相關研究，我可以把你引薦給他。”

    林賽來了興趣，問道：

    “那人是在什公司工作的？是北方聯邦的科研人員？是帝都學院派的人？還是其他大公司的研究員？”

    沒什心眼的沃爾夫如實回答：

    “不不，都不是，他是自己創業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因為我隻是聽說他在創業，並沒有去過他的公司。

    如果你有興趣，可以直接問他。”

    林賽點了點頭：

    “那，把他的聯係方式告訴我吧。”

    沃爾夫：

    “他叫陳宴，現在在戴斯島機械蜂巢，他的電話是……”

    ……

    ……

    陳宴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在巨大的管道中穿梭，周圍陰暗但又沒有完全黑暗，身後有吠叫聲和嘶鳴聲一同響起——有什東西在管道追趕他。

    他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自己為什要這害怕，隻知道恐懼感已經達到了頂峰，以至於自己甚至在夢境中發生了一定程度的清醒——

    如夢似幻的恐懼感因此變得更加清晰。

    他知道不能讓那些東西追上自己，但又不知道為什一定不能讓那東西追上。

    終於，在狂奔了不知多久之後，他終於跳出管道，一頭紮進往來熙攘的人群之中。

    人群如汪洋一般一眼望不到盡頭，人群頭頂上廣告牌上閃耀著的各色霓虹燈在密集的雨幕中形成的光暈甚至像是彩虹。

    ‘彩虹……我一定是瘋了……’

    陳宴在擁擠的人群中前進，身後的吠叫聲和嘶鳴聲還在繼續著，他扭回頭去，隻見那些怪物已經在身後的人群中殺瘋了，血和斷肢四處飛舞，可人群並未因此產生恐慌，人群甚至對爆發的殺戮沒什反應，他們沒有躲避，任由怪物屠戮。

    ‘它們在追趕我。’

    恐懼促使陳宴撞開人群，漫無目的的在雨中狂奔，來自廣告牌的光汙染在雨幕之中氤氳成了霓虹。

    大雨滂沱之間，他突然看到了一條熟悉的路。

    ‘我根本沒來過這個地方，怎會看到熟悉的路呢……’

    雙腳根本不受模糊意誌的支配，他轉頭衝到自己熟悉的路上——

    這是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巷子的瀝青地麵已經因為許久沒有修繕而變得坑坑窪窪，瀝青破碎處在酸雨經年累月的腐蝕之下依然生出了一些雜草，這些生命力旺盛的小東西已經適應了沒有光和幹淨水源的惡劣環境，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擁有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