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終將隨風而逝
“你好。”
陳宴已經換了新手機,所以對方顯然無法從手機號本身知道他的身份。
“你想要什?”
巴爾·達克羅德的問詢幹淨又利落,他顯然不相信“基於正義感和道德潔癖”所產生的一切行為。
陳宴沒改變自己的聲音,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想把這些人處理掉,但沒什好辦法,所以向你舉報。”
巴爾·達克羅德問道:
“基於什樣的舉報動機呢。”
顯然單純的舉報行為無法讓對方滿意,一旦動機不純,可能會淪為和被舉報者一同清算的對象。
陳宴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替天行道。”
如此幼稚到不可思議的回答卻得到了巴爾·達克羅德的肯定:
“理應如此。”
在進行了短暫的思考之後,巴爾·達克羅德說道:
“謝謝你的舉報,這是典型的謀殺行為,我會酌情處理。”
“另外,陳先生,你能夠認清黎守誠這種人,並對此采取措施,這是很正確的事,你糾正了自己的誤入歧途,這對任何人都好。”
對方顯然聽出了他的聲音,然後說出了這番莫名其妙的話。
在對陳宴進行了再次肯定之後,巴爾·達克羅德向他說了再見。
掛掉電話的幾秒鍾後,船樓外傳出了敲門聲。
陳宴歎了口氣,拿出腰間的手槍,藏在黑風衣的袖子,前去打開了船樓的門。
“陳先生。”
提著一隻低調複古紋路皮質黑色手提公文包的黎守誠就站在門外,他改變了往日幫派大佬的天神州古典裝束,而僅僅隻穿著看起來十分普通的仿威廉·亞當斯員工裝的製式棉服和一條如顏色天空一般灰暗的灰色牛仔褲。
黎守誠的眼神似乎並未掃過陳宴藏在黑風衣袖子的手槍。
他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用一個和煦到完全看不出他是幫派大佬的笑容說道:
“按照之前的計劃,這是公司的幹股。”
陳宴看著他手的文件,回想起冒牌貨對黎守誠的暗示:隻要黎守誠拿出幹股,他就保證黎守誠能夠安然無恙的離開第一島鏈,甚至參與到Z集團向第二島鏈的業務開拓過程中。
這句話一半真一半假,真的部分在於冒牌貨真的想要黎守誠的幹股,目的是把Z集團和黎守誠的幫派背景做切割,為自己未來的政治婚姻鋪路。
假的部分在於他完全不準備讓黎守誠安然無恙的離開第一島鏈,讓黎守誠參與第二島鏈的業務更是100%虛假的承諾——冒牌貨自從想要回收幹股的時候,就已經動了殺掉黎守誠以絕後患的心思。
而讓陳宴出乎意料的是,從他現在和先前的通感來看,黎守誠應該是始終都知道冒牌貨心中所想。
他既然知道,為什還敢來?
陳宴認為事情沒有他想象中那簡單。
他認為黎守誠一定有什沒有拿出來的籌碼。
他想要知道那能夠交換這位幫派大佬性命的籌碼是什。
陳宴沒有接過黎守誠手中的文件,隻是看著他,說道:
“你憑什認為自己一定能夠離開島鏈呢。”
他並未使用疑問句的語氣,這導致這句話即便語氣尋常,聽起來也十分陰森。
黎守誠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他將文件收回公文包,緩慢的動作讓他的姿態顯得有些窘迫。
這一刻,時間仿佛回到了一個月前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時黎守誠站在甲板上的位置恰好和現在一模一樣,那時陳宴離開船樓來到甲板時的位置也和現在沒有區別。
時過境遷,兩人的勢態已經調換。
“除了幹股之外,我還有一份資料。”
黎守誠看著陳宴,目光雖然戾氣橫生,但已經回不到當初那副狠厲的樣子了。
“那份資料記載著從艋舺時代開始,到機械蜂巢時代的現在為止,所有一切幫派的重要犯罪資料——足以將他們以死刑定罪的資料。”
他壓了壓帽簷,像是在躲避入夜之後的寒風。
“錄音,視頻,一些交易清單和複印件,被我藏起來的一些重要物證,一些惡性事件的人證的聯係方式,幫派安插在機械蜂巢內部的內鬼名單,幫派成員對官員的行賄證據,機械蜂巢大基建時代物流中心從外包業務中抽取油水的記錄甚至發票……”
黎守誠注視著陳宴逐漸變化的眼神,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了最後一記殺招。
“以及……Z集團的內鬼。”
陳宴沒說話。
他沒想到黎守誠竟然會有這樣的手段。
這些東西的價值已經遠超過黎守誠本身的價值,如果放黎守誠離開能夠換取到這些東西,陳宴認為這筆交易不是不能做。
“黎老板好算計。”陳宴輕飄飄的說。
黎守誠微笑道:“自保的手段罷了。”
對方拿出了誠意,但陳宴依然咄咄逼人,不僅因為他知道對方沒得選,還因為他對對方本身存在的厭惡:
“為什要準備這樣的東西呢?”
陳宴問道:
“一些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往後也很難會追查了,所以視頻和錄音之類的東西都必須現場錄製——當年的你,怎會準備這些東西呢?”
陳宴步步緊逼:
“當年的你還是個社會底層的小混混,怎可能會想到這樣的後手呢?同樣的,當年的你即便有錢,從哪搞錄製裝置呢?手機可是今年才剛剛出現的新東西,而錄像機這種昂貴的東西你根本就買不起……錄像機也做不到錄製這些隱秘的東西。”
黎守誠平靜的回答道:
“那些設備並非我個人購置的,做這些事情也不是我的本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當初我還弱小時,我的所作所為並不被自己支配。
要說到我為什要做這些事,又憑什做這些事,就不得不說道巴爾·達克羅德大人了。”
黎守誠說出了這一不可思議但又契合事實的答案:
“當年的我和我的兄弟作為情報人員,被巴爾·達克羅德大人接引至此,陰差陽錯之下成了艋舺中的幫派人員。
我和我的兄弟為巴爾·達克羅德大人服務——並不光彩的我們潛伏於帝國後方,並作為幫派人員進行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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