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查盯著兩個“專業賭徒”,一邊退向蜷成一團的柯啟爾一側。
他們同樣瘦高身材,四肢細長,臉上扣著同樣的黑麵具,軀幹上的黑色外皮(或者外套)上的皺褶走向都一模一樣。
有一個是假的無疑——而且多半是剛在他腳下的黑影變成的。
但完全無法區分。
兩位賭徒似乎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無知無覺地向他靠近,兩個麵具的孔洞中投出四道目光。
他們互相看不到嗎?
“赤道。”以查做了個製止的手勢,另一隻手快速在他們之間指了指。
兩個一模一樣的賭徒轉臉相對——他們的目光穿透對方的腦袋,落在身後不遠的虛空處。
他們確實無法看到彼此。
一陣涼颼颼的感覺爬上以查的心頭——起碼麵那個真的賭徒無法看到對方。
兩個賭徒什也沒看到(或者假裝什也沒看到),微露出疑惑的眼神,轉過頭來。
“一切都好?”
來自真正賭徒的暗示在以查腦海響起了。“暗示”沒有方向。
“赤道。”以查再次衝他們說。
他保持著“請勿靠近”的動作,謹慎地和他們周旋著,保持距離。
想了想繼續暗示:“不好。”
暗示和話語都傳了出去,兩個賭徒猶疑了,停在七八米遠的地方——他們猶疑的程度完全一樣。
以查也在考慮。
影子們多半正準備加害他們——他不知道它沒有立刻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那隻影子變成的賭徒目前還保持著和本體一模一樣的動作,但誰也不知道這是真正的限製,還是迷惑他們的把戲……
先得區分他們。
信仰詞可以判斷方位。
也許信仰詞能區分他們。最好讓兩個賭徒說出一句信仰詞。
怎暗示好一些……
以查感覺到柯啟爾扯住他的長袍下擺。使勁扯了好幾下。
他低下頭。
隻見天使一隻手捂著臉,另一隻手在空中揮舞,麵色急切,眉毛擰成一團,試圖說什——聲音的規則沒有改變,自然什聲音也沒能傳到以查耳中。
不過有其他更值得注意的事情。
剛剛柯啟爾身子底下也粘著一隻黑色的影子。
現在屬於他的那隻影子也不見了。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以查忽略直鑽入腦中的一大堆暗示,使勁試圖把柯啟爾從地上拽起——天使持續咋咋呼呼著,有這份精力的話,他應該沒什事。
“證。”
然後他聽見專業賭徒說。
疊在一起的聲音。
不是一個聲音。
絕對是個壞消息。
他抬起頭。
看到剛才並肩站在一起的賭徒變成了三個。
他們三個剛才同時發出了“證”的聲音。現在都帶著笑容,再次慢慢地向他靠近了。
如果不是意識到柯啟爾和賭徒身下的影子剛剛的消失,他現在很容易認為自己陷入了某種分視幻覺。
他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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