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查因特看著自己，迅速想起來了那些他當時沒有多加留意的事。他被塔粒粒奇“請”來檢查在新環境中培育出的第一批混種，整個過程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瓦布拉則是在這期間由他叫來的——

    “兔尾巴”的生命循環需要定時護理，這對塔粒粒奇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他當然樂得麻煩他。而黎芙的到來在他看純屬偶然。他沒太注意原委，自然也不知道她和瓦布拉之後發生了什。再說就算他知道，在成功阻止了“花梗事件”之後，情況也發生了變化，事情的發展會改變。

    這會兒瓦布拉還沒來。以查因特看到“自己”懶洋洋地被一根藤蔓拉了進去，沒有冒險行動。

    他知道自身的觀察能力，不可能在這近的距離發現不了另一個他。再說，實驗室中到處都有塔粒粒奇的分枝監管，也隨時都可能發現另一個他的存在。

    如果他被發現……

    塔粒粒奇可能暫時會非常高興。他又多了一份素材，和一個親密無間的壞學生可以折騰。落到塔粒粒奇手中算是個較為樂觀的估計了。最糟糕的可能是他直接和這時候的他撞在一起，引發又一輪錯亂（可能性百分之十三點七），或者灰飛煙滅（可能性百分之八十六點一）。

    剩下百分之零點二誰也不敢保證。

    以查回憶著自己當時的行動路線，轉移到“煙囪”邊上——這玩意當然不是煙囪，他現在還不能離得太近，要再過一段時間他們才會對它進行改造，回收重組從中噴射出的危險能量流，從而對實驗室進行二次供能，然後再在這基礎上發展備份平台……

    過了不知多久，他看到“兔尾巴”攙扶著瓦布拉從遠處慢慢騰騰地走來。倒像是一位乖巧的孫女在護送自己的老人。

    以查彈出“連接”，將實驗室的大門封鎖，又把“今日休息”的牌子翻到正麵，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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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瓦布拉果然在門口停住。

    他在原地愁眉苦臉地發了一會兒呆，然後退到一顆大樹下方的晶化灌木叢中。沒看到惡魔老頭做什大動作，這家夥頭頂的樹就像被砍掉了腦袋，樹冠晃晃悠悠掉下，同時周圍灌木的樹葉開始簌簌脫落，全部朝著瓦布拉飛去。

    兔尾巴舉起雙手，乖巧地替他擋掉可能會正中他腦袋的一大根樹枝。瓦布拉被枝葉輕柔的圍住。以查看了幾秒，明白了惡魔老頭到底要幹什。

    他——在——築——巢。

    朝瓦布拉大喊大叫，強調形勢如何嚴峻絕對毫無用處。以查開啟了心歌，確定自己口齒清晰，情緒穩定：

    “公爵。你為什要築巢？”

    “等待的習慣。”無精打采的聲音在五秒後響應了。“我呆著。”

    “我跟你介紹一下現在的狀況。”以查迅速講完，斜眼看到那邊樹下的瓦布拉已經築好了一個六邊形的巢穴——上麵還有圓圓的屋頂。惡魔老頭和兔尾巴各有一個符合自己身材的坑，一動不動地蹲在麵，好像要一直蹲到世界上所有的火焰融化，寒冰騰起。

    “無意冒犯。”以查冷靜地問，“你在這要呆到什時候？怎能讓你乖乖回家去？”

    “回家又有什意義呢？”瓦布拉依然不緊不慢，過了五秒才徐徐回複。

    “那她什時候來，你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