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他現在沒太想大驚小怪，但好像沒什其他事情好做。維·肖愣了一會兒，然後一邊喊，一邊一瘸一地跳向油桶消失的地方——地麵上有個巨大的裂縫，比世界的未來還黑暗。

    維·肖扒著裂縫使勁向下看了看，然後直起腰看著五個鬼。眼下他一點都不想吐了，甚至有點餓。

    “桐油不見了。世界完蛋了。”

    他沒怎停頓，機械地拍起手。“說點啥唄。說點啥。兄弟們。”他用犀利的眼神把鬼們一個一個看過去，對他們說。那種眼神實在太犀利了，看的每個鬼都慚愧起來，紛紛覺得是自己的責任，沒有把油桶看好。

    一個鬼戰戰兢兢，大起膽子抬頭：

    “要不然，我們再回去找找看？”

    “好主意！回去再弄一桶油。既然我們能在這找到桐油，那附近可能還會有。說的好。非常有邏輯。但我們現在隻剩三小時。去掉返回的時間最多還有兩小時。萬能問題解決機最多隻能等我們兩小時。”維·肖麵無表情，語速很快，手拍的像魚尾撲騰：

    “重新想想，重新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鬼們做出冥思苦想的表情，事實證明，臉上的努力並不能代替實際的努力。

    “想不到……”三秒後他們沮喪地道。

    “好！那我們趕快走吧。”維·肖立刻停住鼓掌，手腳並用，順著來時的方向爬起來。

    他爬了五分鍾，五個鬼困惑了五分鍾。

    五分鍾之後，五個鬼看著他在五分鍾內爬出去十米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問：

    “維·肖大師？你要幹嘛？”

    “回去找油。”

    維·肖頭也不回。鬼們隻得輕移兩步跟上他五分鍾內的努力：

    “可你才說時間不夠，讓我們想想別的辦法來著。”

    “這不是你們沒有別的辦法嘛！兄弟們。不是我要批評——估計你們在三小時內再找一桶新油很困難。”維·肖爬的更使勁——雖然速度沒什改善：

    “那不就隻能用我的辦法了？快動起來。我們得在二小時，不對，一小時五十分之內找到一桶新的桐油。”

    三個鬼一下子被說暈了。

    剩下兩個鬼愣了一下，很快嚷嚷起來：“三個小時不夠，兩個小時為什就夠呢？”這一叫，那三個鬼也明白了：“對呀。三個小時明明比兩個小時長啊！”

    “不是誰長誰短的問題。”

    維·肖哼哼，“區別在於，一個是我的主意，一個是你們的。”

    一個鬼說：“噢。”一個鬼說：“什呀。”兩個鬼沉默。

    剩下一個鬼說：“你有什了不起？”

    維·肖嘿嘿笑了一聲。沒說話。當然主要原因是體力確實不支。他終於爬上了那個緩坡，喘了半天氣。叉起腰，抬起手臂，指向不遠處：“看。”

    五個鬼好奇地湊過去。

    一個鬼說：“哇！”一個鬼說：“什呀！”兩個鬼發出歡呼聲。

    剩下一個鬼說：“果然了不起！”

    然後他們撲上前去，在垃圾組成的底座上捧起那桶新的桐油，他們戳了戳油桶底部檢查，然後向維·肖點頭示意。

    “這回可要拿好了。”

    維·肖莊嚴宣布。“還有多長時間？”

    “兩小時二十分。”一個鬼說。

    “好。我們走。”

    現在需要一個能在二小時二十分鍾內返回的通道了。維·肖帶著期待四處張望。

    果然，他看到在那扇三小時的傳送門的後麵幾步還有另一扇小小的傳送門。

    風聲呼嘯。

    維·肖等五個鬼把桐油搬運到門邊，才驕傲地接過油桶，揮手道別。

    “再見。我初次見麵的兄弟們。再見。”他說。